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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知道(第1页)

其实我早知道

那天从山风苑离开後,沈灼把孟里送到了杂货店对面的路口,孟里本来都已经过完斑马线了,回头发现沈灼还站在原地看他,又快速跑过去做贼似的抱了他一下,跟他小声说着年後见。寒风凛冽的清晨,少年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苗。

沈灼去岚城後,孟里除了在家复习和出去干活,就是和奶奶添置过年要用的年货。孟翠华这些天腿疾又复发了,很多东西不能亲自去挑,孟里就照着她交代的,一样一样买好了再送过去。

其实往年他们家过年也没有太多讲究,只是今年是搬新家後的第一年,大年初三前後会有乡下亲戚过来做客,多少还是要讲讲客气,什麽腊鱼腊肉,零食干果,备用拖鞋,都得备上一些。

秦问回东北老家过年前找过孟里一次,大抵是担心阿乐手上的伤还没痊愈,请孟里有时间的话过去帮帮忙,说完掏出个红包拿给孟里,提前祝他新年快乐。孟里怎麽都不肯要红包,不论秦问是出于什麽原因,再说了阿乐也是他的朋友,能帮上忙的地方他都会帮。

孟里不知道秦问和阿乐这段时间还有没有联系,之前的问题是不是都讲清楚了,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无权干涉过问。只是在听秦问说完那段往事後,每次再经过照相馆,看到门头那块醒目的招牌和店里那面永远只有二十一张照片的镜头墙时,脑子里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黎一心,那个和他一样出生在岚水,却素未谋面的男人。

南方小年夜孟里被奶奶叫过去吃晚饭,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平时这个点燕子杂货店已经关门了,这天灯还亮着。孟里以为蒋飞燕在里头整理货物,刚要进去帮忙,听到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

孟里闻声跑过去一看,蒋飞燕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後边抹眼泪,见孟里进来了立马拿手捂住了半边脸,可孟里还是看到了她没有遮全的淤青。

“刘波弄的吗?”孟里去冷柜拿了两瓶水出来给蒋飞燕敷着,往店里其他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刘波已经走了。

“不是不是……”蒋飞燕立马否认,“是我自己,刚才搬东西碰到的。你快上去休息吧。”

孟里知道蒋飞燕这会儿只想一个人待着,趁现在不算很晚,赶紧骑着小白龙找了家药店买了消肿止痛的药,可等他再回到杂货店时,店门已经锁了,里面的灯也熄了,孟里只好把装了药的袋子挂在了门把手上。

其实这不是孟里第一次看到蒋飞燕脸上的淤青,只是有时候她会通过化妆的方式覆盖掉一部分,相对不是那麽明显。

孟里想起了刘波,一个沉默寡言,个子矮小的男人。刘波很少来店里,孟里上一次见他还是半个月前的一个周末,那天孟里在店里帮蒋飞燕卸货,刘波慢慢悠悠走了进来,看他俩忙得转不过来,还还是熟视无睹地去後面躺椅上坐着玩手机了。

以前孟里不知道蒋飞燕为什麽会选择他,直到有天孟里在杂货店帮忙,蒋飞燕主动说起她和刘波的事。

蒋飞燕和刘波是高中同学,那会儿蒋飞燕青春痘很严重,尝试了各种药都调理不好,在同学面前特别自卑,甚至有调皮的男生联合起来嘲笑她是「麻婆」。唯独坐她後面的刘波不这样,不仅安慰她以後会好,还在别人攻击她时站出来维护她,即使刘波当时是全班最矮的男生。

可谁知道,这样的一个男生在七年之痒後,不仅变得好吃懒做,还会对自己的勤劳瘦小的妻子实行家庭暴力。

晚上和沈灼打电话时,孟里忍不住说起了这事,沈灼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吓得孟里以为冯阿姨是不是又对他做了什麽,可沈灼说没有,说她最近都很平静,闲馀时间也会弹弹钢琴。孟里这才松了口气。

大年三十这天,岚水一早下起了雪,孟里起床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想起自己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沈灼一起看雪还是好几年前,那时他和沈灼还是即将要分离,一年只能见上几次的朋友,可现在他们已经是对方的男朋友了,他们过几天就能见面,会去同一座城市上大学,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

一想到这些,孟里就兴奋不已,立马拿起手机打给了沈灼。沈灼应该才起床没多久,声音带点慵懒的意味,说岚城也下雪了,说他刚洗漱好,打算过去帮他妈包饺子。

“冯阿姨还会包饺子吗?”孟里有些诧异,他以为冯清枝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毕竟山风苑也一直有请住家阿姨。

“嗯,她什麽都会,只是现在很少做了。”沈灼看着餐厅岛台上擀面的冯清枝回答道。

冯清枝一大早就把沈灼叫起来了,说他父亲沈志松今晚会回来吃年夜饭,她打算亲手下厨做一桌菜,毕竟现在沈志松已经不住这边了,一家人一年也难得团聚一次。但冯清枝没有告诉沈灼的是,沈志松并没有答应她回来吃饭,只说晚上再看情况。

于是,这天晚上,冯清枝和沈灼俩人守着满满一桌八道菜等到了凌晨十二点,直到客厅一直播着的春晚结束了倒计时,窗外绚烂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绽放,农历新年正式到来。

“我去给他打个电话。”沈灼准备回房间拿手机,还没起身就被冯清枝叫住了:“不等了,你把菜热一下,我们俩吃。”

沈灼端着复热好的菜和饺子出来时,冯清枝正动作娴熟地开着一瓶红酒,瓶盖轻轻撬开的一下,冯清枝突然笑了。沈灼已经记不得她这些年为了消愁喝了多少瓶酒,又在酒後吐过多少回,哭过多少回,打骂过他多少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陪妈妈喝一杯。”冯清枝挑了两个最漂亮的杯子,很快,绛红色的液体顺着光滑的杯壁落下,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她依旧有至少三年没自称妈妈了,端起酒杯的一瞬,沈灼在回想上一次是什麽时候。

“我这几年,是不是吓到你了。”半杯酒过後,冯清枝问沈灼。沈灼看了她一眼,没说是或不是,继续低头吃饺子。

“孟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意思,这麽多年了,喝纯牛奶还是会皱眉。”冯清枝轻声笑了笑,见沈灼略显警觉地放下了筷子,继续道:“别紧张,我以前都是吓你的,我怎麽舍得,动我儿子的……”

冯清枝很久没再说话,直到吃完盘子里最後一颗饺子,才重新开口道:“其实,就算你生日那天,唐易没跟我打电话说你和孟里的事,我也知道你对他不一般,还记得你留在岚城那个袋子吗?我见过里面那堆小玩意,什麽手套丶饭盒丶生日贺卡……”

“你以为我为什麽要带你回岚水,我就是想证明,我嫁的人和我生的种,都是同一种人。”

沈灼平静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想起生日那天下午,被自己母亲连甩四个耳光後,戴着口罩赶去电影院,看到孟里提着蛋糕失落地站在电梯口的样子。他不知道唐易是怎麽发现他和孟里的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可以在成千上百个夜里,一边跪在地上被烟头丶蜡烛丶木炭烧灼,一边听他母亲骂他怪物丶渣种丶恶臭,他可以接受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画被撕成碎片,接受自己跟父亲沈志松一样得了不治之症。

但他没办法见到孟里被电击後说哭着他错了,因为错的人不是孟里,就是错,先错的也是自己,是他先对孟里动的心。

房间响起《月光鸣奏曲》第三乐章时,沈灼已经收拾好厨房卫生回到了床上,冯清枝很多年没弹过琴,月光鸣奏曲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旋律。窗外烟花交相辉映,此起彼伏,沈灼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

十三岁生日那年平安夜,沈灼收到了孟里寄来的手套。晚上六点五十,冯清枝带沈灼出门去沈志松提前订好的餐厅,沈灼前一秒上车,下一秒说自己忘了拿东西,奔上楼去卡着七点的点给孟里回了电话。

也是那天晚上,原本一家人正高高兴兴吃着烤鸡,没想到冯清枝中途收到了之前请的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照片上她引以为傲的丈夫同一个男人在路边接吻。冯清枝瞬时呕吐出来。

当时的沈灼只知道父亲惹母亲生气了,但并不清楚实际上发生了什麽,在他每天高压且重复的简单生活里,只有学习和孟里这两件事。每月两次的通话日,也是他每月最期待的日子,即使他什麽都不说,只在电话这头听着孟里碎碎念,也让他足够快乐了。

然而自平安夜那晚後,冯清枝再不允许沈灼同远在岚水的孟里打电话了,沈灼难得反抗地问她为什麽,冯清枝只冷漠道,男的和男的哪里有那麽话说。沈灼试图再次反抗,却被冯清枝多报了好几个培训班。

沈灼不理解为什麽,但知道母亲最近心情不好,也没再惹她生气,本想着等过年回岚水了再找孟里说清楚,不想在回岚水前又发生了一件事,有天晚上,冯清枝开车去接沈灼下补习班回家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立刻掉头去了一家酒店。

沈志松赤裸着上半身拉开房门时,冯清枝清晰听到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叫他名字,冯清枝怒火中烧地冲了进去,看到上次照片和沈志松接吻的男人,就这麽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两米的大床上,并且竟然没有一点恐慌和难堪,反倒挑衅地朝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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