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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给人搬家(第1页)

他在给人搬家

当天下午,雷涛带孟里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与委托人见完面後,约了一个云市当地的老朋友吃晚饭,本来叫了孟里一起,孟里着急回酒店整理素材归档,起草委托协议书,也就没跟着去了。

忙完工作已经是晚上七点,孟里打开外卖软件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想吃的东西。想到酒店对面就有个还挺有烟火气的居民区,便换了身衣服下去逛了逛,果然看着面积不大的小区周围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孟里逛了一圈後没感觉很饿,买了盒切好的水果拼盘,又去小区门口的小店要了一份凉面,准备带回酒店去吃。

小店生意火热,孟里前边排着三四个人,其中有对小俩口在窃声争吵,女孩说吃完凉面想去看个电影,男生不愿意,说他早约了人线上打游戏,可以明天带她去看电影,再给她买个哈根达斯,女孩想想就同意了。

俩人就这麽一来一回说着话,孟里在後头听着也挺有意思,抹去生活的大起大落,或许这样平常而简单的幸福才是更多人想要的,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帅哥,凉面里边葱姜蒜辣椒都要吗?”轮到给孟里凉面打包时,老板问。

“不要蒜,谢谢。”孟里扫描墙上的二维码,输入六位数支付密码,很快,店里传出「收款十元」的语音提示声。几乎是与此同时,孟里身後一片噪杂的背景中,也有个人说了声「不好意思」。

“帅哥,你的面好了。”老板把凉面递给眼前浑然出窍,嘴角微张的人。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定在原地,保持着付完款的姿势,又叫了他一次:“帅哥,面好了。”

孟里没有管眼前的凉面,被唤醒的一瞬,猛然转过身去看向背後。而此时,人车分流的人行道上只有来来往往的几个路人,车行道上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依维柯,驾驶座的车门刚刚合上,半低着头系安全带的侧脸,是孟里朝思暮想的人。

“沈灼!”孟里呼吸一滞,大声喊道,双腿却跟灌满了铅似的,压根丝毫动弹不了。下一秒,他清晰地看到本在系安全带的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僵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在孟里竭力挪开腿跑向他时,啓动车子加快油门,驶出了这片小区。

从云市回岚城後,孟里发低烧请了两天假在宿舍休息,期间何闪闪来找过他一次,俩人在食堂吃了个饭。何闪闪见孟里魂不守舍地把蒜都吃进嘴里了,才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对劲了。果然,孟里很快就告诉她,自己在云市见到沈灼的事了。

“这是好事啊!都四年了,沈鸽子也该毕业回来了,就算以後留在国外工作,回国休个假也正常啊,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他吗?怎麽……”

“可是他在云市。”孟里把嘴里的蒜咽下去,喉咙深处很快分泌出一股令他不适的味道。

“云市怎麽了,说不定去云市探亲旅游呢,再说了,云市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沈鸽子在那边找到了对口的工作也不一定。你别想太多……”

“沈灼他,在给搬家公司开车。”孟里打断何闪闪,用平复了两天还没缓和过来的声音语无伦次道:“我看到他了,何闪闪,沈灼穿着搬家公司的蓝色工作服,是那种很深的蓝色,坐在驾驶座上。我叫他了,他肯定听见了,但他没看我,一眼也没有,很快就开车走了。”

“孟里孟里,放松。”何闪闪一脸不可置信,但还是立马站起来坐到了孟里身边的位置上,拍了拍他略微起伏的後背。

“听我说啊,你可能最近在事务所太累,看花了眼也不一定。退一万步讲,就算沈灼真在搬家公司上班也没事啊,现在搬家公司挣得挺多的,再说了工作不分贵贱。我……”

何闪闪本来是想安慰孟里,说到後面自己也无法接受了。工作是不分贵贱,可那是沈灼啊。是天之骄子的沈灼,是家境优越的沈灼,是衆星捧月的沈灼,是这会儿本来该在国外上学的沈灼,他怎麽会提前回国了,还在云市的搬家公司上班呢。

次日上午,孟里烧还没完全退就回了事务所。雷涛刚想问孟里这周六要不要去钓鱼,听孟里说他想辞职时,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可孟里却很确定地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决定。

“你想去云市工作?”雷涛不解道:“岚城的就业环境可比云市好太多了,你好不容易在这边事务所得到认可,有机会在毕业後留下当助理律师,这时候跑到云市去,图什麽呢你这孩子?平时不挺聪明一脑瓜子嘛……”

雷涛不懂年轻人的冲动,但了解也理解孟里。于是,这天确定孟里执意要离开後,也没再多加劝说,只是帮他写了封推荐信,又联系了自己那个在云市一家挺有影响力的事务所工作的老朋友,让孟里过去了直接找他。

孟里拿着那封薄薄的推荐信走出事务所大门时,距离他实习入职正好三个月。他想起过完年入职第一天,雷涛在电梯口等他出来後,指着事务所门头上的字看向他。

“知道我十五年前创业那会儿为什麽给这里取名叫「涛声」吗?一方面吧,我本人名字里有个涛字,多少有点自恋。另一原因是,当时的我认为,心里有涛声,人跟人之间才会有共鸣,身处一潭死水,是无法替公平和正义说话的。”

从在云市见到沈灼到向雷涛提离职,孟里花了三天,从提完离职到在搬离宿舍,孟里花了一周。在这一周时间里,他在云市租好了房子,去雷涛介绍的事务所报了道。

距离毕业典礼还有半个月,孟里打算到时候再回岚城参加,打包好行李就先去了云市租的房子里。虽然知道那天沈灼只是过去给人搬家送货,但考虑到去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的可能,孟里还是把房子租在了那片。

他现在兼职模特的收入整体还算可观,主要拍摄一些小衆品牌的男装和护肤品,没有人设,不管销量,品牌正规就接,拍完拿钱走人。一年半载下来,除了日常开支和寄给家里的补贴,还能存上一点小钱。

杨煜和何闪闪从没去过云市,便以云市一日游为名把孟里送了过来,三个人在孟里租的四十多平的一室户里简单搞了下大扫除,孟里说要请俩人去楼下一家川菜馆吃晚饭。

“你确定他还云市吗?”何闪闪问,以她对沈灼的了解,如果他想躲孟里,而又被孟里发现了他在云市,十有八九就撤了也不一定。

“不确定。”孟里实话实说。其实之前他早去云市几家搬家公司问过了,有的直接说没这个人,有的说员工隐私不能外泄。或许真像何闪闪猜的那样,沈灼已经离开云市了也不一定,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得赌一把。至于赌期,暂时没定数。

“你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说话的是杨煜,他现在只要不是很冗长复杂的句子,基本上已经不结巴了,就是体格又比之前胖了点,何闪闪说这是他做吃播的代价。自打杨煜吃东西火了以後,就开了自己的短视频账号,何闪闪在一家民办小学找了个舞蹈老师的工作,之前那个账号用来记录她的日常工作了。

“没事也给我们打电话。”何闪闪补充道,“不光打电话,还得常见面,岚城到云市才仨小时呢,唰一下就来了我俩。是不是杨煜?”

“不是,两个半小时就行。”杨煜吃着麻辣兔头纠正了一下时间,被何闪闪翻了个白眼。

六月中旬,孟里回岚城参加了毕业典礼。这天天朗气清,万里乌云,孟里穿上学士服和班上同学一起拍了集体照,还在四年都没怎麽混熟,却依然热情友好的宿舍室友邀请下去泷月湖边拍了几张合影。

程越捧着一束巨大的棒棒糖,跟个显眼包似的来找孟里时,孟里刚和室友拍完合照,见程越朝自己走来,立马转身绕道而行,却还是被程越给一把拉住了。

“棒棒糖怎麽了,又不是花,你别想歪好不好。”程越把捆好的上百颗棒棒糖塞到孟里怀里,见他一脸抗拒的样子,继续找补道:“我俩都爱吃甜食,虽然没缘分处对象,但也算志同道合了。”

“孟里,我承认,我听完你唱《残酷月光》後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一个唱摇滚的,平时嗨的燃的见多了,但看到你安安静静坐在那唱歌时,还是觉得我之前见得不够多。你可能想象不到,我那会儿甚至夸张到,觉得那首歌就是唱给我听的。”

程越看着孟里无奈地笑了笑:“但我只是程越的「越」,不是你唱的那个「月」,对吗?」

那天孟里还是没有收下那束棒棒糖。初夏的午後,泷月湖边柳叶摇曳,碧波荡漾,但他只跟程越说,以後先别见面也别联系了,等你以後不喜欢我了再说吧。

这一天孟里正式告别了大学生涯。虽然从小就没在象牙塔里待过,但走出校园,坐上回云市的火车时,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驶入了下一段路程。

这四年发生了很多事,遇见了很多人,拥有了很多不一样的体验。作为一个从小没想过会走出岚水的人来说,他已经收获许多。而如果非要问他还期望着什麽,他的回答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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