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自己感觉怎麽样?疼痛感强不强烈?”
宋子桥听後赶忙摆手:“没事没事,肯定没事的,就是有一点痛罢了。”
说着,他还试图从小床上爬起来。但刚刚撑起来一点点,腹部的伤被牵扯到,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腰一软,整个人就又要砸回到床上去。
幸好江肆眼疾手快,两只手托着他的後脖子让他後脑勺上的伤口没能体验一把什麽叫做“雪上加霜”。
“……等这件事解决我们想办法先去找附近有没有还在运营的医院。”虽然希望渺茫,但为了宋子桥的身体,他们还是要去试试看。
“……”宋子桥自知理亏,闭上了嘴。
再次嘱托他老实点好好休息,夏奡和时作岸终于从他身边撤开。
接下来就要审问清楚“大老板”了。
两人将围在吴老板身旁的几个学生驱散,居高临下看着他捂着伤口在地上呻吟。
胳膊和腿上的血洞被抹布和脏衣服潦草绑着,布料中间洇出血印子。
见到两人来,他也只能微微擡起视线,瞪向他们。
眼神恨不得化作刀子,从他们身上剐下肉来。
时作岸无视他愤恨的目光,蹲下来与他面对面,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你到底想进学校实验室做什麽?”
“……”
“你也不用以为装哑巴就能永远不解释清楚。”见他撇过脸逃避问题,时作岸也不催他,竟直接上手扒拉他的衣服。
“你想干什麽!”这下吴老板终于慌乱,拼命挥着手想要阻挡!
但伤口处的疼痛让他的胳膊像被丝线牵住的木偶肢体,活动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时作岸从他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
不能被他打开!
吴老板的大脑在时作岸指尖贴在屏幕上的瞬间变成茫茫空白,随後只浮现出这麽一句话。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居然用受了伤的胳膊撑在坚硬的瓷砖地面上,试图只通过没受伤的那条腿支撑着站起来,从时作岸手里夺回自己的手机。
“哐啷!”还没等他手抓住时作岸的衣摆,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夏奡擡起腿一脚将他踹了回去。
後脑勺撞上墙边放着的花盆,盆中的土溅出来,泼洒在地面上。
吴老板猩红着双眼,嘴里仍然念着“不准看不准看”,但时作岸与夏奡只是简单扫了他一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吴老板的手机是今年年初刚发布的新款,当时因为超高的价格和“人上人”的营销被网友调侃玩梗了好几个月。
但这麽贵的东西在吴老板眼里估计却压根算不上需要特别珍惜的宝贝。
没有手机壳,也没贴膜。裸机摸起来光滑沉甸甸的,手感实属不错。
时作岸心中偷偷骂了句“该死的黑心商人”,然後按下侧边按键,屏幕亮了。
吴老板的屏保是一尊木雕的财神像,整个画面色彩呈现都黑压压的,一点没有财神像本该有点明亮感。
他又点击了下屏幕,吴老板的手机需要密码才能解锁。
不过他也开通刷脸,这就方便多了。
时作岸对着旁边的夏奡使了个眼神,让他帮忙把人按住。
尽管吴老板拧着脑袋不愿将脸对准摄像头,但锁屏还是在扫到他面部的瞬间解锁了。
进入主屏幕,里面下载的软件并不多,没有网络的情况下有些软件根本打不开。
时作岸手指顿了一秒,点开了相册。
里面的照片刷新出来,居然多达两千张。
这些照片不是自拍,也不是旅游的风景照,大部分全都是化学品数据的标签,其中参杂着几张人物照片。
时作岸手指在页面飞快划过,精准点开那张几个人的合照。
照片上总共有三个人,背景是国外一家研究所的大门口。只是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他不认识的外文,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吴老板站在最左边,右边站着的是一个外国人,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拇指。
而正中间站着的那人他们都很熟悉。
“黎万生?他为什麽会在照片上?”时作岸不解地问出声,刚想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夏奡,就发现这人的表情与状态都不对!
他的眼睛紧紧锁在这张照片上,瞳孔紧锁,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整个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好像看到了什麽非常让他恐惧的事物,手攥成拳头紧紧握着,指甲陷入皮肉,几乎要将手掌的皮肤抓破。
“你怎麽回事?松手!快松手!”时作岸看着他的临近崩溃的样子,伸手着急地抓住他紧握的拳头。
纤细的手挤进狭窄的缝隙间,担心夏奡这样会伤到自己,只能强硬将他的手掰开。
可夏奡还在抖。
时作岸心脏没由来的跟着难受,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喘不上来气。
无视周围几个学生诧异的目光,他径直张开双臂环抱住夏奡,手掌轻轻拍在他背上。
“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