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个何等分量的诱惑。
他在葛东的待了快半个月,荒凉戈壁,风沙漫天。
半个月的时间,每晚想她想到难以入睡,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这妮子分明纯洁犹如白纸,却会得很。
好像拿捏一个男人的七寸、让一个男人为她如痴如醉欲生欲死,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葛东的数日里,陆齐铭几乎是无法自控地,会反复回忆起那个弥漫着柑橘淡香的午后。
她将他踩在脚下。
一边生涩地摩擦动作,一边小心翼翼、羞怯又试探地偷看他表情。
他下颌线崩成弦,额角青筋突起,全身所有肌肉线条都崩得死紧,在她带来的巨大激荡中竭力地冷静、克制、忍耐,最后还是丢盔弃甲。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席卷陆齐铭全身。
他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小姑娘探索情欲世界的玩物,心甘情愿做她的掌中之物,裙下之臣。
但,短暂的满足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空虚,和更强烈更火烫的渴……
她为什么这么会折磨他?
总是一脸的懵懂真诚乖巧温软,说最软的话,做最残忍撩人的事。之前每一次都是如此,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不是真以为,他正人君子到极点,这么放心地把醉醺醺的自己交到他手上,还要跟他去酒店开个房间过夜。
她不知道,他想她想到要命?
陆齐铭唇线锋利而淡薄,眸色沉得像一片海。
怀里的醉猫女孩对此一无所知,还在闹腾。身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沉甸甸的软盈存在感太强,即使隔着几件衣物,触感都能清晰传递到他胸膛,像是撒娇又像是耍无赖,嘴里振振有词,念叨个不停。
钱多多仰着脸蛋望他,手臂把他脖子搂得紧紧的:“不行吗?”
陆齐铭不语。
“为什么不行?”她眼神显出困顿,“你一走半个月,执行任务,执行什么任务?去哪里执行任务?”
陆齐铭不做声。
她像是醒悟,长长啊了一声,“忘记你不能说。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我提这个只是想让你觉得愧疚,知道对我有亏欠。”
陆齐铭闻声,薄唇开合两下正要出声,姑娘脑袋后撤拉开段距离,望着他,又说话了。
“我这么好看,这么漂亮,半个月没见面,你都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你不饥渴吗?你是不是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陆齐铭:“……”
“算了,这个不重要。”
钱多多没有看见男人沉郁莫测的脸色,下巴垂下来,整张绯红的脸蛋都埋低,小声说:“你不想就算了,我自己回公司睡。”
她是真的有点醉了。
耷拉着脑袋,神色难掩失落。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柔弱楚楚,像被迁徙的鸟群丢弃在雨林中的一只雏鸟,格外的惹人怜爱。
两人站在马路沿上,几步之遥就是大马路。
这个点儿的市中心,车水马龙,往来不绝。
钱多多退后两步,从陆齐铭怀中脱离开,垂着眸留下一句“我先回公司睡觉,明天再联系”后,便努力保持视线清晰神志清醒,再次走向路边。
抬眼一瞧,多的是出租车,她挥挥手就能拦下好多辆——喝多了又怎么样,她可以自己找地方去,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才不用依靠这个脑子里只有任务和工作的男人呢。
这么琢磨着,钱多多觉得自己精神一震,浑身都像充盈起昂扬斗志。
然而就在她再次抬起手,试图叫车时,一个同样带着酒气的年轻女孩从旁边走过来。
这女孩一看也喝了不少酒,指尖夹烟,正皱着眉举着手机,和电话对面的男友骂骂咧咧。
忽地,她脚下踉跄,竟一下朝钱多多撞过来。
钱多多脑子迷糊,没防备,让这一下撞得趔趄几步,身体忽然失去平衡。
就在她快要摔倒在地的前一秒,背后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环住她腰肢,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勾,她被嵌入对方怀中。
钱多多身体很热,被酒精肆虐的脑神经迟钝而蒙昧。
她越是热,越是晕乎,便越觉这人身上寒霜清冽的气味蛊惑人。
前一秒还想着不理他了。喝醉的美女也可以自力更生。
可人被他抱进怀里,心思就没骨气地开始动摇——她都有男朋友了呀,任何事都靠自己、所有事都自己做,那要个男人来干什么?
她现在喝多了,头晕目眩,路都走不稳。
他本来就应该照顾她、呵护她,替她收拾所有残局才对。
陆齐铭睫羽微掩,定定注视着怀里的姑娘,对她说:“钱多多,我最后问你一次。”
她已经心安理得赖上他,拖长的音调带着慵懒味,醉绵绵的:“嗯?”
他眸色浓酽,像两方端正又漆黑的砚台,语气听上去也是平素的冷静理智:“今晚,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