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连的预备队选拔,与其说是选拔,不如说是一场持续数周的、精心设计的“折磨”。
其强度,远新兵连,
旨在彻底压榨出,每个人的极限,并观察他们,在极限状态下的意志、品格和潜力。
训练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日复一日的极限越野,背负着过标准一倍的重量的强行军,
在泥沼、毒瘴(模拟)环境中长时间潜伏,
复杂地形下的高强度战术对抗……
每一天,都有人因为体力透支、伤病或精神崩溃而退出。
而凌宸在这里,终于不再需要刻意隐藏。
在一次负重六十公斤的五十公里,山地渗透行军中,暴雨如注,山路泥泞不堪。
许多身体素质拔尖的老兵,都面露痛苦,脚步虚浮。
凌宸却感觉体内,仿佛有一台永不停歇的引擎,每一次呼吸,虽然肺部火辣,
但总能从最深处榨取出,一丝清凉的气息,
那是多年饮用灵泉水打下的根基,让他的耐力和恢复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的步伐始终稳定,甚至还有余力,
在险峻路段,用那被父亲锤炼得,如钢似铁的手臂,拉一把快要滑倒的队友。
深夜的极限匍匐训练,在布满尖锐石砾和带刺铁丝网的低洼地带。
雨水混合着泥浆灌进衣领,冰冷刺骨。
不少人手脚磨破,鲜血淋漓,动作因痛苦而变形。
凌宸的皮肤,在长年累月的“特殊”滋养和锻炼下,变得异常坚韧,
虽然也同样感到,刺痛和摩擦的灼热,但伤害远小于旁人。
更让他惊讶的是,当肌肉因极度疲劳而颤抖时,一股微弱却持续的热流,会从四肢百骸深处渗出,
缓缓修复着细微的损伤,维持着基本的机能,这仿佛是父亲那些,看似不近人情的残酷锻炼,
在他身体里刻下的某种“肌肉记忆”,一种在绝境中,自我唤醒的韧性。
但他牢记着高诚班长的话,也牢记着全军大比时,扛着战友冲线的感受。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力气大”、“跑不死”的个体。
他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的优势,转化为团队的力量。
他会默默接过,体力不支队友的部分装备,
会在小组协作中,主动承担最消耗体能的破障或掩护任务,且完成得无可挑剔。
他依旧话不多,但那双沉稳的眼睛和可靠的背影,
逐渐成为了小队成员,在绝境中,能咬牙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之一。
选拔接近尾声,最后一项考核,是敌后生存与突围。
他们小组不幸“暴露”,被数倍于己的“敌军”模拟部队围追堵截,逃入一片地形复杂的废弃矿区。弹尽粮绝,成员个个带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黑暗中,仅存的几人,靠在一个潮湿的矿洞里,听着外面搜捕队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绝望的气氛弥漫开来。
“完了,这次肯定被‘俘’了。”
一个队友沙哑地说,声音里带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