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护卫禀告,说许信忽然离开面店,怀疑是因为一位姑娘与姜姑娘的对话。
他很快猜到那应该是孟清泠。
只有她才能用几句话就逼走许信。
突然间,他就很想看到她,一瞬也不能忍。
男人端坐在车内,月色锦袍上落着窗外撒入的几许阳光,半明半暗中,更显得一张脸颠倒众生,令人不由自主屏气凝神,不愿惊扰。
孟清泠的目光定了片刻,垂下眼帘道:“小女子见过殿下。”
“进来坐。”他道。
“这恐怕不合适,左右不过几句话,小女子就在外面站着吧,”孟清泠隔着窗问,“殿下过来是为说什么?”
明明是夫妻,偏表现得如此疏远。
谢琢心里不好受,面上没表露出来,微微一笑问:“我上回送的月饼跟膳食你吃了没有?可喜欢?”
竟是专程问这件事吗?
说实话,她都没有好好品尝,因为那天晚上在京河发生太多事了,从裴亦秋的画舫回来后她就没什么胃口,只随便吃了一点。
“殿下一片心意,小女子很感激,可惜不是很合小女子胃口。”
那全是她前世喜欢的,怎会不合呢?
谢琢问:“一样都不喜欢?”
见他满脸失望,孟清泠倒不忍心说太狠。
可不狠,又怎么让他死心?
“都不喜欢。”
“……”
真心实意为她准备的吃食,竟没有收到一点夸赞,谢琢的胸口顿时像被压了一块石头,闷闷的。
亏得他过节都没心思,还想着她会不会满意这份礼物,结果她……
是了,她那晚与裴亦秋在一起。
谢琢更难受了,深吸一口气道:“我听闻裴侍讲自称是你半师?可是真的?”
“嗯。”
“你也承认了?”
权衡利弊,那时的情况她无需否认,孟清泠道:“是。”
谢琢的心凉了半截,很艰难地问:“你之前说过,你跟他不过是两堂课的关系,为何你要认他为半师?他现在又不教你什么……”
男人声音有些古怪的低哑,孟清泠仔细瞧了眼,发现他额间微湿,脸色也比之前要苍白,似褪去了血色,突然间就想到他的胃疾。
他时常会犯病的。
“你……”她想问是不是胃疾发作了,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她跟他又不熟,哪里会知道这种事。
“裴侍讲想指点我棋艺,我确实棋艺也不精,故而接受了。”她只能用这样的理由,不然就得将那日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上一遍。
没有必要。
谢琢听到这回答,不亚于被戳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