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兄长身为户部官员,在履行职责时现钱钞出了问题,按照规矩,本应由三法司介入调查。
还望汪大人能顾全大局,将此案归还都察院,依法审理,莫要让无辜之人蒙冤受屈。”
汪雨随手翻了翻名帖,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西厂有皇帝特权,行事自然不会像你们这些读书人一样,处处讲究规矩。
黎大猷是翰林院的大儒,他哪里懂得我们这些成天在刀口上舔血,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程彦见此情形,深知此刻还不是与西厂硬碰硬的时候,既然有求于人,只能先放下身段。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拉下脸面,缓缓上前展露笑颜道:
“我们都知道西厂大人们日理万机,一心为陛下分忧解难,所立功劳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李长平初入官场,很多规矩都不太懂,也未能体恤韦大人办案的辛苦。
但他也是恪尽职守,与周大人或许只是一场误会,毕竟现在尚无确凿证据。
还望汪大人看在与黎先生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让韦大人先放了他。
这案子查不查、怎么查,还不是厂公大人您一句话的事儿?”
程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递上银票。
汪雨斜眼瞟了瞟那一沓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后对手下说:“去,把韦英喊来。”
不一会儿,韦英匆匆赶来。
汪雨看着他,冷冷地问:“户部李长平的案子,你们审得怎么样了?”
“回厂公,李长平说南坊纸厂有赝钞的线索,可等我们赶到地方,那纸厂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成了废墟,里面的人也都死了。
如今线索断了,钱伍和李长平空口无凭,根本无法给周子尧定罪。”韦英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
我和程彦闻言,心中皆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纸厂竟然被烧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下死无对证,周子尧该不会趁机反咬一口,坐实长平诬告的罪名吧?
想到这儿,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程彦反应极快,赔上笑脸赶紧开口言:
“厂公,既然韦大人已经将此案审得差不多了,不如尽早交还给三法司裁定。
您每日为陛下和贵妃娘娘奔忙,日理万机,何苦为了这些小事劳心费神呢?呵呵……”程彦小心翼翼地说。
汪雨听了程彦的奉承之语,心中甚是受用,暗自思忖,既然线索已断,也就不怕都察院那边再调查了。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
“既然是黎大猷出面求情,这案子就还移交给都察院吧。你们今日就可以把人领走,不过这案子还未审完,若日后仍需提讯,还请李大公子随传随到。”
我刚才还紧张得心跳如鼓,此刻听到汪雨说放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我和程彦连忙上前,深深施礼,感激地说:
“多谢厂公大人!多谢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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