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陈伯的话,想起了庇护所里人们麻木的脸,想起了铁锤的威胁,想起了那个被抢走食物的男孩……他告诉自己不能怕,他必须战斗。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就在此时,那头腐皮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猛地抬起头,虽然没有眼睛,但它的整个头部却精准地转向了他们藏身的方向。它张开血盆大口,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动手!”铁锤一声暴喝。
“咻!”
弩箭破空而去,精准地射中了腐皮犬的脖子。黑色的汁液飙射而出。然而,这头怪物只是身形一滞,随即变得更加狂暴。它放弃了嘴里的食物,四肢并用,像一头疯的野兽,带着一股腥风冲了过来!
“阿芳,顶住!”
“喝!”阿芳怒吼一声,顶着塔盾迎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阿芳被撞得连连后退,但终究是挡住了腐皮犬的第一波冲击。瘦猴和铁锤立刻从两侧包抄上去,手里的武器照着怪物的身体狠狠砍去。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怪物的嘶吼声,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血腥的乐章。
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看到腐皮犬的一只骨爪狠狠地抓在阿芳的盾牌上,尖锐的利爪划过金属,出刺耳的噪音,火星四溅。他看到瘦猴的长刀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怪物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反口就咬向瘦猴的胳膊。
一切都生得太快了。快到他的思维完全跟不上。
“废物!还他妈愣着干什么!上啊!”铁锤的咆哮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耳膜上。
上?怎么上?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他只是一个失忆的人,他什么都不会……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战局突变。那头腐皮犬在疯狂的攻击下,竟然硬生生将阿芳的塔盾撞开了一道缝隙,它那布满利齿的口器,闪电般地探出,咬向了阿芳的肩膀!
“啊!”阿芳出一声痛呼,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完了。
这个念头在零的脑海中闪过。
也就在这一刻,某种东西,在他身体的最深处,苏醒了。
没有思考,没有计划,甚至没有意识。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他空洞的大脑来不及下达任何指令,但他的肌肉却做出了最精准的反应。他不再颤抖,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平稳而悠长。他脚下猛地力,整个人像一支出弦的箭,从残墙后爆射而出。他没有冲向怪物的正面,而是以一个诡异的弧线,绕到了它的侧后方——那里,是铁锤和瘦猴攻击的死角,也是怪物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他的动作,笨拙,甚至有些踉跄,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婴儿在奋力奔跑。但每一步,都恰好踩在了最能力的点上。每一步,都让他的度提升一分。
铁锤和瘦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他们以为吓傻了的菜鸟,就已经出现在了腐皮犬的身边。
“找死!”铁锤怒骂道。
然而,下一秒,他的骂声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零的身体以一种违反人体力学的方式,猛地向下一沉,躲过了腐皮犬因为吃痛而疯狂甩动的尾巴。同时,他手中的钢管,没有丝毫花哨的技巧,就是一记最简单,最直接,最原始的……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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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从脚底升起,通过腰腹的扭转,传递到手臂,最后灌注到钢管的尖端。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于一点。
“噗——”
一声沉闷而令人作呕的轻响。
那根被磨尖的钢管,精准无比地从腐皮犬脖子上被弩箭射出的伤口处,捅了进去。并且,毫不停留地,贯穿了它的整个脖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腐皮犬疯狂的动作戛然而止。它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口器距离阿芳的脖子只有几厘米,但所有的生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消退。
零的双手,依旧死死地握着钢管的另一端。怪物的热血和腥臭的体液顺着钢管流下来,烫得他手心刺痛,但他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