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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与魔鬼的契约（第2页）

无法感觉到疼痛？

这听起来……倒像是一种恩赐。

“好。”

零只说了一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个字，就像一份契约的最后落款。当它在精神空间里响起时，整个纯白色的世界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暴君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契约成立。】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数据流，瞬间冲入了零的意识体中。

……

现实世界，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在灰鸦那双因惊骇而放大的瞳孔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切割圆锯，距离零的额头，已经不足三厘米。

她甚至能想象出下一秒，那脑浆与碎骨齐飞的血腥画面。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并没有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得……仿佛情人间温柔的轻抚般的……

“啪。”

灰鸦猛地睁开眼。

然后，她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零，依旧站在原地。但他抬起了左手，用食指和中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片高旋转的、足以切开合金装甲的圆锯。

是的，夹住了。

那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动能，在他两根纤细的手指面前，就像一个被大人捏住了翅膀的、无能狂怒的孩童。圆锯依旧在疯狂地转动，与他的指尖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和刺耳的尖啸，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而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不对。

他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零，眼神里是空洞和绝望，那么现在的他，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只有一种东西——解剖台般的冰冷，和一种……洞悉了万物构造的、绝对的傲慢。

那不是零的眼神。

那是……那个在地铁里，屠戮了整个怪物巢穴的……怪物的眼神！

“真是……粗糙的工艺。”

零开口了。声音还是他自己的声音，但语调和节奏，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浓浓学者气息的……评判。

“将生物驱动的扭力，通过如此低效的齿轮组传导……能量损耗率至少在o以上。而且，为了追求杀伤力，将锯齿打磨得过于锋利，反而牺牲了结构强度。真是……愚蠢的设计。”

话音未落，他夹着圆锯的两根手指，微微一错。

“咔嚓——”

一声脆响。

那片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切割圆锯，就像一块廉价的玻璃，应声而碎！无数金属碎片向四周爆射开来，叮叮当当地打在墙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吼……？”

清道夫那颗巨大的独眼，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似于“困惑”的情绪。它的处理器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生的事情。它的最强武器，被一个看起来如此脆弱的生物，用两根手指……捏碎了？

零，或者说，此刻暂时支配着这具身体部分权限的暴君，并没有给它更多思考的时间。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内在’。”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属于研究者的、冰冷而狂热的微笑。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主动迎向了清道夫那巨大的、由液压钳组成的另一条手臂。

与此同时，他摊开了自己的右手。

灰鸦看到了。她誓她看到了。在那一瞬间，无数道比影子更淡、比黑夜更纯粹的黑色丝线，从零的掌心中涌出，像一群活过来的、拥有生命的触须，无视了物理距离，瞬间缠绕上了清道夫那庞大的身躯。

那不是物理上的缠绕。

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链接。

【同源侵蚀……启动。】

零的眼前，世界变了模样。

他失去了触觉。他感觉不到脚下的地面，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感觉不到自己手指捏碎合金时的反作用力。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遥控的躯壳。他成了一个纯粹的“旁观者”。

但是，一种全新的“感知”，却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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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源侵蚀”的视角下，眼前的清道夫不再是一个恐怖的怪物。它变成了一团由无数信息流组成的、庞大而复杂的……数据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