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到手的瞬间,他的身体也因为弯曲过度的腰部失去了平衡。
两本书先後坠地,清脆的啪嗒两声,完全盖过身躯相撞的闷响。
裴煜微微睁大眼,脑子一阵发懵,不清楚是路凛洲主动来接的自己,还是自己惊慌之下把他拽过来的。
胸膛共鸣着震颤,共享的热度节节攀升。
背景里模糊的电子壁炉一下窜起半人高的橙红火苗,肆意摇曳。
路凛洲怔忪一瞬,迅速退後一步扩宽视野,低眸扫向地上被磕皱了边角的精装书,拧眉道:“书。”
而後才意识到自己因为这突然的拥抱反应有点过激了。
路凛洲:“……”
其实都称不上拥抱,只是胸膛对胸膛地撞了一下,亲密程度远远不及在床上做的那些事。
裴煜倒是神态自若,闻言赶紧把书捡起来,想抚平褶皱再还给路凛洲,却被一股大力硬生生抢走。
他手里一空,受力擡头,而路凛洲挟着抢来的书,头也不回地走向办公区。
“过来。”
正要坐回沙发上的裴煜立马跟过去。
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上边密密麻麻全是字。裴煜不小心瞄了眼,立马礼貌地移走视线,转向那只悠悠拉开抽屉的手。
路凛洲拿出一个白色方盒,顺着光滑的实木桌推向对面。
“手机和电话卡。”他掀眼,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试探,“记不记得怎麽用?”
指尖抚过保护纸盒的塑料薄膜,裴煜犹豫了几秒:“应该……”
拆包装的技巧印在他的本能里,但给陌生品牌的手机装电话卡就没那麽容易了。他全神贯注地捣鼓了好半天,连注视着他的那双黑眸里的阴霾都散了几分。
等待新手机开机的时间,裴煜又想到那晚路凛洲外出赴酒局的事。
路凛洲深夜在外饮酒未归,呼叫器只能用于别墅内部联络,他别无它法,只好借王叔的手机给馀勤打电话。
他打开手机里空白的通讯里,正待开口,路凛洲似有所觉,不由分说从他手机抽走手机。
接着垂下眼睫,指尖灵巧地在屏幕上跃动。
手机物归原主,屏幕上也多出了一串数字。
“下次有事直接给我电话。”
裴煜“嗯”了声,点击保存,切换到备注名字的界面。
路凛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副眉眼不做出任何表情时也是锋利冷锐:“你可以回去了。”
裴煜在手机上输入和这张脸明显不太贴合的“老婆”二字,无端唇角轻扬,简单地“嗯”了声。
他回到沙发上继续看自己的书,和路凛洲井水不犯河水。
路凛洲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看似异常顺从,却依然赖在他书房里不走的家夥,没再说什麽,接着处理公务。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
……
“回你房间睡去。”男人低沉的声音于静谧中响起。
裴煜迷迷糊糊将眼皮睁开一线,原来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
身体软绵绵懒洋洋的,混沌间,他下意识伸出手,想借力起来,反而把面前没有防备的路凛洲拽了下去。
心跳和身体一起失重,白皙的手在电光石火间撑住沙发靠背,手背筋脉紧绷,眼前景象倒转,光线骤暗。
路凛洲瞳孔缩紧,映出一臂距离之外,那对因惊诧而颤动闪烁的琥珀色眼眸。
就如在夜晚的床上那般注视着他。
呼吸交缠。
心跳猝然踩空。
路凛洲回神,因异样的情绪而加速的心跳也平复下来。
他维持着俯视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裴煜,唇边挂起若无其事的淡薄坏笑,压低的声线缓缓磨出磁。
“先是投怀送抱。”
“现在拽你老公,又是做什麽呢。嗯?”
裴煜:“……”
路凛洲。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