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环境考核时,他正好找在一家寿司店兼职。
考核要求公布後,捏寿司前的准备工作比医生进手术室前还严苛。
——那段时间捏出来的寿司都带着酒精味。
“对。市里通知过几个月後将开始第二批考核。这次,我们几个小镇都在考核范围内。”
周旭沅倒吸口冷气。
脑海里,走马灯般的闪过这些天见到的丶各种触目惊心的画面。
无法下脚的街道丶上天的躺椅和比树还高的垃圾堆。。。
王大哥目露同情:“下月1号有一次初检,算是摸底,相关分数是要计入初次考核内的。提醒你一下,如果之後的初次考核没过,你每月的十万就要打水漂了。”
-
距离初检只有不到一个星期,这点时间肯定不够大改,周旭沅思来想去决定先把道路清理出来,总不能把专家拦外面。
站在石头拱门的影子里,他低头看着黑色细杆,伸手摸摸。
瞧着跟钢筋似的,摸起来却很柔软。
细杆也并不平滑,细摸能感受到波浪般的起伏,顶端冒着尖,像顶了个大蒜头。
尾端更是奇特,如一朵倒开的花,花瓣扎进地里,根茎则往上生长,成为撑起细杆的依托。
他找了个衬手的位置,手掌攥紧,用力朝一边拽。
一用力又变回了钢筋。
拽了几分钟,磨得手掌生疼,底部却不见半点松动。
仿佛上千跟尼龙绳缠在了一块,韧性极强。
周旭沅被折腾地气喘,不死心地拿出菜刀。
这下可糟了。
菜刀往下一劈,碰撞时顿时炸开巨响,“Duang”的一声恍若敲钟,震得耳鸣阵阵。
“都是什麽鬼东西。。。”周旭沅紧捂着耳朵,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不过虽然嘴上骂着,眼睛却滋一下亮了光。
他天生好奇心强,尤其对猎奇玩意情有独钟,偶尔几次甚至差点成为那只被害死的猫,但。。。这不是还没死呢嘛。
摸摸拽拽,拍拍打打,又不死心地回宿舍拿来一个小型电锯,嗡鸣声很没有道德心地响彻整条街道,直到夜幕降临。
月光如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在寂静的街道。
风过,树叶沙沙作响。一串脚步声藏在其中。
排屋屋顶上闪过一个漆黑的影子。
体型很大,七条细长的丶裹满绒毛的腿如同精密的机械,稳稳地攀附在墙面上。六只幽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阴险且狡猾。
它窸窸窣窣地移动,绿色的液体顺着它的足迹滴落,带着腥气,一直蔓延二楼窗边。
屋里异常安静。风从屋内穿堂而过,掠过身上的绒毛。
气味不对。
织宇眯起眼睛,口器一阵蠕动,张合间露出里面森白的尖牙。
有不怕死的溜进来了。
来得好,它正好需要食物。
织宇调整姿势,七条腿伸展蓄力,下意识想吐丝,却扯到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血淌得更欢了。
该死的伊落。
织宇目露凶光,周身煞气弥漫。
不过就是想去外面看看,居然布下机关,害他丢了一条腿还伤了纺器。
它迟早要杀了他!
蜘蛛没了最重要的武器,只好屈辱地一步步往窗户里移动。
一只腿挨上窗框,意外碰到悬挂在窗框上的风铃。
“叮——”
淡绿色的光波绽开,带着清甜的薄荷气息。
蜘蛛猝不及防,躯体与光波接触的瞬间传来阵阵肢解般的剧痛,仿佛被拎着腿,从高浓度硫酸里走了一遭。
黑色绒毛剥落,闪着金属色的外骨骼在短短几秒内生出了斑斑锈迹。
庞大的身体如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被打飞数十米,重重跌落砸在地上,没了声响。
万籁俱寂。
风铃置于光波中心,悬挂的铝管荡起弧度,像一个被闯入秘密基地丶怒气冲冲飞踹一脚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