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陈宁安语气很急,“你受的伤很重吗?伤在了哪里?”
“我不想告诉你。”楚铮这句话语气平静,不是在赌气,就只是字面意思,他不想把自己身体的情况告诉陈宁安。
陈宁安很想追问下去,最终他抿了抿嘴,轻声道:“知道了,我不问了。”
他默默起身,来到帐篷另一侧的蒲团上坐下,快速布下了一个聚灵阵,合上双眼开始打坐吸纳灵气。
此处灵气稀薄,陈宁安打坐许久,身边才聚集薄薄一层灵气,他没有将这些灵气收为己用,而是掐了个诀,将这股灵气送到楚铮身旁。
陈宁安凝神感受,他引进帐篷中的灵气在不断减少,看样子是被楚铮吸走了。
见状,陈宁安缓缓松了口气,身体还能吸收灵气,就证明没出什麽大问题,时间长了,身上的伤总能被灵气治愈。
如今,陈宁安已经是元婴修士,摆脱了生活的诸多琐事,一连两天,他都静静打坐。
楚铮安静地躺在床上,陈宁安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只能根据他偶尔弄出来的小动静,来判断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七天时,陈宁安实在忍不住了。
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眨眨眼,抿去眼中的泪水,服下一颗提神丹後,快步走到楚铮身边。
他斟酌着措辞,缓慢道:“当时,我是匆忙才选择这个地方,我现在觉得这里很不好,灵气太少了,你觉得呢?”
楚铮语气冷淡:“你想走就走,我不会拦你。”
陈宁安噎了一下,心中有些气恼:“你呢?是走还是留?”
“跟你没关系。”楚铮翻身背对他。
就这麽一个动作,又激起了一股血腥味。
陈宁安嗅着这股刺鼻的味道,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鼎盛,他直接道:“我觉得这里很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现在就要走。”
“随便你。”楚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宁安不再管他,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他麻溜的将帐篷内的所有物件收到乾坤袋里,只留下楚铮躺着的那张床,然後他拆掉帐篷,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开口道:“这张床是用三千年的青桐木做的,而且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我很喜欢,所以我一定要把它带走,如果你还躺在床上不动的话,我就把你一块带走。”
说完,陈宁安根本不给楚铮反应的机会,直接挥手,连人带床挪到了飞梭里。
楚铮只支了一下脑袋,很快就躺回去了,看样子是对他自己的处境无动于衷。
陈宁安就当他默认了,操纵着飞梭,往灵气浓郁的地方去。
晃悠了六七天,陈宁安挑挑拣拣,最终挑了一块灵气充裕的河谷落脚。
他从飞梭上跳下来,开始安营扎寨,搭好帐篷後,来到床边。
楚铮一直躺着,一动不动。
陈宁安看着他,心里越来越焦虑,自从楚铮出现在他面前,大多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很少,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就一动不动躺着,隔很久才有个小动作。
十四年很长,隔了这麽久,他却依旧能清清楚楚记得楚铮以前的各种小习惯。
他见过楚铮的很多面,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陈宁安压下那股心焦,小心地将人挪到帐篷里,他坐在床边盯着楚铮看。
这多年没见,明明言语间生疏冷淡,但是他打心底里对楚铮有一种自然的熟悉感。
他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忍不住去摸楚铮的手。
隔着一层黑布,陈宁安摸到满手冰凉。
他心中生出一股极度的好奇,这黑布到底是什麽东西,像是跟楚铮的皮肉长在一起一样。
还有,楚铮身上的血腥味到底是怎麽来的?为什麽这麽多天还没有消下去?
陈宁安烦躁地搓了把脸,在帐篷里无声的走来走去,频繁去看床上的人。
这都过去四个时辰零两刻钟了,还没睡醒吗?
到底要睡到什麽时候?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
陈宁安心烦得直搓脸,他几次走到床边,很想伸手把人晃醒,却每每作罢。
念了几遍静心诀,陈宁安坐在床边,耐心等着。
终于!
在六个时辰又两刻钟後,楚铮终于屈了下腿。
陈宁安立刻开口:“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身上还有血腥味?就算不用药,靠自身调理也该好了。”
“熏到你了?”楚铮偏了下脑袋,“要是觉得难闻,你找个面罩扣在脸上。”
陈宁安默了默,慢慢抓住他的手:“……楚铮,跟我说说吧,好不好?”
语气很轻,听着像是受了委屈,在跟人撒娇似的。
楚铮身体僵了僵,他扭过脑袋不看陈宁安。
陈宁安不依不饶,探着身子绕到他脸前,盯着他说:“求求你了,跟我说说,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