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院中的那间屋子里,陈宁安放下床幔,躺进被窝,心里仍然不踏实。
不知道楚铮这会儿是不是还在生闷气。
陈宁安心里并不好受,他不想看到楚铮难过。
两种情绪在心头反复磨砺。
陈宁安缩进被窝里,闭了闭眼,心绪缓缓平复下来。
做人总要取舍,不能要一头还要一头。
趁有些事情还没开始,趁早掐灭。
第二天清早,到了时辰,陈宁安浑浑噩噩地睁开眼。
他的风寒好像又严重了,一见到冷风就止不住的咳嗽。
他找了一块软布,简单给自己做了个面罩戴在脸上。
此时,天还没彻底亮起来,他从婶婶带给他的东西里挑拣了一些,垫巴了两口,便朝院门口走去。
他先回到小楼,查看那株雪霞花的情况,确认没什麽异常後,给它浇了两滴灵液,操控着飞梭,飞往西山的灵田。
近半个月没有照料琉璃七霞花,张兰山布下的结界失了一些准头,有一小片将近十七株琉璃七霞花,蔫哒哒的。
陈宁安看得心疼不已,急忙上前查看情况,他扒开琉璃七霞花的根茎,仔细去看枝桠顶端,不由得叹气。
他站起来,仔仔细细地巡视一圈,确认附近没人後,他从指尖悄悄放出一丝灵力,罩住这些受冻的琉璃七霞花。
到了下午,他再去看的时候,这些琉璃七霞花明显多了一份生机。
夜色宁静。
陈宁安洗去手上的泥渍,扣了一大坨脂膏,仔仔细细涂在手上。
他将飞梭停在小楼外,揣着手往要往里走。
“干什麽去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蓦地从黑暗中穿出来。
陈宁安下意识往後躲,等他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谁後,悬起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院门,楚铮一袭黑衣,从门後走了出来。
“二少爷,您有什麽吩咐吗?”
“脸怎麽了?这戴的什麽?”楚铮三两步来到他跟前,擡手就给他拽了下来。
“面……罩……”冷风冷不丁的吸进肺腑里,陈宁安顿时咳嗽起来,“带这个省的咳……”
话没说完,楚铮立刻掐了个结界,严严实实地罩住他。
鼻息间的空气一暖,陈宁安的咳嗽停了下来。
楚铮拍着他的後背,又问了一遍:“你去干什麽了?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
“今天不上课,也不是修炼的日子,我就出去玩了。”陈宁安低着头回答,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去哪儿玩了?是跟谁一块玩儿的?”楚铮摸了摸他冰凉的脸,拉着他的手往院里走。
陈宁安没想到他今日还在家,只好调转脚步,跟着他一同走进院里:“我就在河边那片林子里待着,自己布置一些小阵法。”
“你怎麽想的?”楚铮皱着眉看他,“这一片,就数那最冷,风刮得嗖嗖的,到处都是雪,你又不嫌冷了?”
一股熨帖的热意从掌心传来,陈宁安抽了抽鼻子,小声道:“还好,不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