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溯对着不断跳跃增加的数字愣了好一会儿,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刑不逾馀光瞥到,伸手将人拉回游戏区域,呼吸有些乱:“别跑,你试试。”
说完刑不逾与他位置互换,站在角落。
可供休息的间隙很短,岑溯来不及反应,接连漏掉几个键,刑不逾保持的连击数清零。
岑溯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跳,顾了这个错过那个。
他咬着嘴唇,汗珠自额间滑落。
他不知道刑不逾有没有看他,不知道刑不逾会不会在心里说他菜。
他做事最忌分心,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又出错。
身後有路人驻足,在说什麽,岑溯听不清。
“岑溯,你刚听见没?”刑不逾擡脚补上岑溯快要错过的键,“刚刚那个小孩儿指着你对他妈妈说‘那个哥哥好厉害呀’。”
“嗯?”其实岑溯连这句转述也没听清。
刑不逾遂提高分贝:“我说,你很厉害!”
岑溯紧绷的神经倏然放松下来,他突然觉得这首曲子也没有很快,他逐渐享受整个过程,再没错过任何一个动作。
他想,妈妈那时说得对,乳牙丢失的那一刻代表新的开始。
刑不逾每天晚自习前会到操场上跑两圈,体力没得说,加之後半首曲子一直摸鱼划水休息不少时间,是以从跳舞机上下来喘都不带喘的。
岑溯和他没法比,跳完半首已满头汗,四处找能坐的位置企图休息片刻。
岑溯奶茶喝得急,不小心被呛到,咳了半天。
刑不逾边给他拍背顺气边数落他:“慢点喝,没人抢。”
岑溯连连应声,刚想开口说话又是一阵咳。
刑不逾连忙哄,“不说你了啊,别再呛到。”
待到岑溯平复,刑不逾问他:“要不要去双人那个试试。”
岑溯眼眶还噙着点生理泪水,想也不想,拒绝了。
“好累。”
岑溯自己也没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微微撅起来,不甚明显,刚喝过奶茶,双唇亮晶晶的,两腮连带着鼓起。
刑不逾恶劣地想,要是捏捏岑溯的脸,会怎麽样。
会不好意思,然後象征性地打自己两拳?
想着,刑不逾“噗嗤”笑出声。岑溯不解,偏头看他。
刑不逾摆摆手说“没什麽,想到开心的事”。
他油嘴滑舌惯了,笑这麽开心说出的“没什麽”,岑溯是不信的,奈何他现在累得不想说话。
他丢给刑不逾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当作内心不满的质疑。
稍事休息後,刑不逾带着岑溯在电玩城内部转了一圈。他拿不准自己喜欢的岑溯是否会喜欢,于是对岑溯说:“你想玩儿哪个就叫我,或者抓一把币装兜里,想玩哪个自己投?”
岑溯摇头,他更想和刑不逾一起。
刑不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喃喃:“怎麽一个月不见就变回之前那个喜欢拒绝的岑溯了。”
路过投篮机,岑溯有心多看了一眼,没说话。
刑不逾恨不得目光粘在他身上,自然不会错过这道目光。
刑不逾脚步欲停,岑溯先他半步,拽拽他衣袖问:“刑不逾,你会打篮球麽?”
岑溯不会打篮球,不过学校组织过年级间的篮球赛,他有幸凑过热闹。
球场被围得满满当当,虽不至于水泄不通,但挤进去并非易事。有的球员会借机耍帅,引得本就呼声阵阵的场外更是热闹。
“那当然。”刑不逾臭屁哄哄,“刑不逾身怀十八般武艺,有什麽不会的。”
岑溯被他逗笑。
刑不逾冲他挤眉弄眼:“你想打篮球?”
“不是不是。”岑溯解释道,“我不会打篮球,就算会,也没人和我打。”
他唇缝抿得笔直,刑不逾听出他不加掩饰的遗憾:“我还是比较适合当观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