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肩还比较单薄,却宽阔,担得住责任,同样扛得起心爱的人。
两具身体贴合,暖意源源不断生出。
心跳声有力而快速,震耳欲聋。岑溯听了个分明,刑不逾也听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岑溯起初绷着身体,刑不逾出声让他放松,他听进去,逐渐放松,整个人挂到刑不逾身上,脑袋埋在对方肩窝,一动不动。
“我有点重。”岑溯声音闷闷的。
“不重,你多吃饭,摸着一把骨头,没什麽肉。”刑不逾温柔而坚决。
很快达到岑溯家门口,岑溯趴在刑不逾肩上,摸钥匙不甚方便。他手下滑,不小心划过刑不逾的腰。
精瘦的一节腰,也很有力。
只一瞬,岑溯快速向下游走,顺着裤缝摸进裤兜,掏出钥匙,前倾着更紧地贴着刑不逾,意欲打开家门。
角度不好,动作不方便,戳了好几次钥匙都没戳进锁眼,在门上发出无规律的剐蹭声。
“刑不逾,你放我下来开门。”
刑不逾不干,说,今天不会再让他脚沾地。
门锁转动,是从屋里开的。
刑不逾背着人後撤一步,拉开门撞见面容憔悴的岑婕,头发散乱,耳边的一绺偏到鼻梁处,眼眶和眼底发红,显然哭过。
刑不逾顿了三秒,出声喊:“阿姨好。”
岑溯趴在他背上,没想到岑婕在家,有些尴尬:“呃……妈。”
说完无地自容地往刑不逾後背埋。
岑婕眼神扫过刑不逾,扫过他背上的岑溯,最後定格在後者肿得像猪蹄的脚,撇开身让他们进屋。
“鞋不用换直接进。辛苦你把岑溯带回来。”
“不辛苦阿姨。”刑不逾熟门熟路地把岑溯背回房间,“岑溯是我好朋友我照顾他应该的。”
刑不逾说着,转身要走:“阿姨,既然您在我就回家了。”
岑溯拉住他衣摆,无声挽留。
他们的小动作岑婕没看到。
岑婕替俩人倒了热水,哑声说:“这麽晚不安全,你先住下。”
刑不逾回头看岑溯,岑溯眼眶没那麽红了,眼底汪着水,随时要溢。他咬着下嘴唇,琥珀色的眸子看到刑不逾眼底,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要走”三个大字。
岑婕那边说:“阿姨想,麻烦你留下来……陪陪岑溯。”
刑不逾不再推脱,点头答应。
岑婕说完话便回了房间,岑溯不撒手,死死拉住刑不逾。
刑不逾旋身揉了揉他脑袋:“我不走,我拿毛巾给你做个冰敷。”
岑溯不动。
刑不逾哄他:“乖,我很快。”
刑不逾说很快就是很快。
他拿着浸湿的冰毛巾和一小盆凉水进屋,顺手阖上门,十分自然地盘腿坐到地上,擡起岑溯的腿放到自己膝盖上。
刑不逾作势要帮岑溯脱鞋。
岑溯不习惯被照顾,往回抽了抽腿,要逃:“我自己来。”
刑不逾握住他小腿,把人抓回来,拒绝得干脆利落:“不行。”
岑溯鼓起腮,舌尖不安分划过齿列,而後顶了顶腮。低垂着眼不说话。
“我放了,有点凉,忍忍。”刑不逾无心擡头,替他卷起裤腿儿,卷至膝盖,露出白似玉的腿,在灯光下发着光,连带着淤青都没那麽可怖。
岑溯应声後不再说话,安静地用目光描摹刑不逾。
刑不逾低着头,只能看到小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睫毛长而不翘,双眼皮却很明显。不笑的时候眼睛不会睁得圆圆的,总是淡淡的看起来有股慵懒味,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鼻梁细且高挺,鼻尖微翘,像是古希腊的雕塑艺术品。
刑不逾的嘴唇薄,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薄情寡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