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淮也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说道:“恋人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我不会怀疑你。”
黎星野怔了怔,神色莫名地看向他,连自己不喜欢被人当小狗一样揉弄头发的事情都忘了。
馀淮也淡笑一声,收回手,看向湖面。
雨丝渐稀,湖面荡漾的波澜徐徐缓了下来,阴郁的乌云似散未散,偶有日光的橘调穿透云层,落在水面,绘成雅致的画卷。
这样的景色令人心情平静。
馀淮也以往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来此闲逛,看看湖景就会心情变好,今天也不例外。
发现逐渐多起来的学生时,他看了眼时间,“到下课的点了。”
“这条街有个卖水果的地方,”馀淮也提议道,“我们买点水果,顺便看望一下齐老师吧。”
黎星野很难不怀疑馀淮也今天答应过来母校附近约会是抱有这个目的。
约会变成了访旧,十分的扫兴。
馀淮也见他兴致不高,主动解释道:“我每年都有去探望齐老师的习惯,今天你约我来这之前我也没有想这麽多,但来了不见一面有点失礼,我见完齐老师之後,晚点带你一起逛一下校园。”
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男朋友比自己年纪小就自作主张,说明缘由之後,又道:“你如果不愿意,可以在门口等等我,我进去和齐老师聊两句就回来找你。”
黎星野从他手中抢走果篮,稳稳当当的拿住,阴阳怪气道:“我不跟你进去,等会儿又会有不长眼的学弟加上你微信。”
馀淮也见他还沉溺在方才的不满,便道:“我有年轻帅气的小男友,就不会随便与旁人越界,所以星野这样无缘无故污蔑我会让我有点不高兴。”
黎星野听他那话,其实有点高兴,但还是嘴硬:“那我以後都不说了。”
适度的表达醋意会成为感情中的调味剂,但过度便会成为一种压力。
或许是因为年少时无人教会他如何正确的表达,所以弟弟有时会有些别扭,但是没关系,作为他的伴侣,馀淮也并不介意耐心的教他。
馀淮也便擡眼看他一眼。
黎星野抿了抿唇,才慢吞吞地道:“我没说不愿意。”
馀淮也这才满意地摸了摸他冷硬的发尾,他不会因为弟弟年龄小就忽视他的想法,但也不喜欢在恋爱中因为对方因为不坦诚而造成矛盾和误会。
至于男孩不愿宣泄出口的那几分微妙的情绪,馀淮也并没有继续追问。
年长者一向是个擅长把握分寸和距离的人。
他收回手时,自动忽略了弟弟幽怨的眼神。
被迫乖巧坦白的黎星野板着脸,凝着他温温和和的面孔,暗暗嘀咕了一句霸道。
馀淮也进校园的路还算顺利,他每年都来,保安也对他相熟,填了进校的申请表就放行了,倒是陌生的黎星野,保安对此多问了两句,不过有馀淮也做担保,他进来也还算顺利。
但因为对话过程中保安的微妙表情,少年由此不高兴极了,下颌棱角愈发分明。
黎星野脸色臭臭地道:“我长得不像淮也哥的男朋友吗?”
馀淮也:“我每年都来,和门卫叔叔比较熟,之前都没有带人过来,这次带了你,所以他才有点好奇,多问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黎星野由此眯了眯眼,睨他一眼,“黎易初没有和你来过?”
馀淮也:“我只带你来过。”
教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抚平了男孩的情绪。
黎星野面无表情地想,这个游戏中恋爱的套路颇深,哪怕是对外体面又骄矜姿态的馀教授,照样还是在恋爱的时候喜欢用甜言蜜语套路他这个用户。
馀淮也感受到不由自主贴近他肩膀的灼热气息,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兀自笑了笑。
男孩的心情就像这阴晴不定的天,但也容易等到雨後的彩虹。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蜂拥而至地从教室里面出来,校园内顿时从寂静无声到热闹非凡。
学生们簇拥着,如似出笼的小鸟,飞奔向校外。
馀淮也站在教室後门口,透过窗,看到里面熟悉的座椅,问道:“星野高中时候常坐在哪个位置?”
黎星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和游戏内自己无关的真实经历:“我一般在逃课在校外,座位当然也在外边。”
联邦的黎上将年轻时候称得上性格顽劣乖张,他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和那些被称之为“混混”的群体的打交道上,三番两次的和那些看不起他的贵族打架。
那群乖张的贵族们看不惯他,小动作当然不少,比如拿他的座位撒气,这些都是普通的寻常事。
馀淮也听出来他内里的逃课一说,便笑着看向他,“那齐老师对你印象应该更深刻,等会想想怎麽和他介绍自己,更新一下你的坏形象。”
齐放其实是黎星野从联邦高中毕业後进入军校才接触到的老师。
这个游戏虽然以他的背景为基调,但有些地方却也不准。
黎星野含糊地应声,顺着他的视线探入窗内。
讲台的位置只出现在的折角的视野半截,隐约可以看见一位穿着灰蓝涤纶衬衫,藏青色马甲裹住脊背仍然军姿般挺拔的老教师。
教师模糊中自带威严的轮廓摇曳在狭窄的窗口时,黎星野漫不经心的视线稍稍一顿,眯了眯眼,手里把玩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