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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温淮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个同事忙得脚不沾地，温淮知道他们是在忙中研的招标，虞则英已经说了这个项目不用他插手，温淮就老老实实地多一个字不听，他现在清闲得很，忙完手上的工作，温淮准时下班出了公司。

暮色四合，公司门口的银杏叶已泛出浅浅的金边。温淮刚走出大门，就被带着凉意的秋风吹得一哆嗦。谢高南靠在车边，看见他单薄的衬衫，眉头立刻拧成了结。

“这都快入秋了，你就穿这麽点？”

温淮没接话，拉开车门钻进去，他掏出手机给他妈发消息说不回家吃饭了。这些天和谢高南的拉扯让他身心疲惫，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毕竟谢高南的厨艺，确实比他妈要好上不少。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谢高南坐进来，伸手摸了摸温淮的脸颊，“脸这麽凉，”他掌心温热干燥，“明天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穿这麽少，老子非收拾你。”

温淮撇嘴，“你总说要收拾我，也没见你怎麽样。”

谢高南痞笑：“谁说没怎麽样，昨晚在床上……”话没说完就被温淮用手肘推开。

“流氓。”温淮低头系安全带，耳根却悄悄红了，谢高南笑着发动车子。

车子驶入熟悉的小区，停稳。谢高南照例一头扎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叮叮当当地忙活。温淮陷进沙发里，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发现上面散乱地放着几份文件。

闲着也是闲着，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翻看。是草案，手写的，字迹遒劲有力，结构漂亮，一看就是练过的。但内容涂改得很频繁，条条款款间布满修订痕迹，似乎是一份利益分成协议。

温淮起初只是随意浏览，但看着看着，却觉得那字迹越发眼熟。他微微蹙眉，在记忆里搜寻——这笔走龙蛇的架势，这收笔时特有的顿挫……是了，这是虞则英的字。

谢高南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习惯性地朝客厅瞥了一眼。这一瞥，正好看见温淮拿着那份文件，神情专注。

谢高南脸色骤然一变，锅铲差点掉了，三两步就从厨房冲了出来，一把将文件从温淮手里抽走，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哎，这东西没什麽好看的，”谢高南语气有些发紧，把文件胡乱拢在一起，顺手把电视遥控器塞进温淮手里，“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好。”

温淮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怔，擡头看向谢高南，对方眼神闪烁，明显透着心虚。温淮心下疑窦顿生，微敛起眉头，直接问道：“除了西城那个项目，你和虞总最近还有别的合作？”

谢高南见他已经认出这是虞则英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啊……是，是还……还在准备一个，没定呢。”

他这吞吞吐吐丶欲盖弥彰的样子，让温淮心里的疑云更重了。什麽样的合作，需要虞则英亲自手写草案，又让谢高南紧张到不敢让他看？

温淮刚想再追问，谢高南已经手忙脚乱地把所有文件都收了起来，摞在一边。

恰在这时，一股焦糊味从厨房飘来。温淮吸了吸鼻子，提醒他：“你的菜糊了。”

谢高南也顾不上解释了，转身又急匆匆地冲回了厨房，留下温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喧闹的画面，心思却全在那几份被匆忙收走的文件上。谢高南时不时从厨房探头出来，看温淮在什麽。

温淮握着遥控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按键，眉头微微锁紧，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饭菜上桌，热气腾腾，还是温淮喜欢的口味。两人相对坐下，谢高南殷勤地给温淮夹了块排骨，“尝尝这个，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儿肉。”

温淮拿起筷子，却没动那块排骨，目光直直地看向谢高南，“你还没回答我，你和虞则英到底在准备什麽合作，神神秘秘的。”

谢高南夹菜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菜放进自己碗里，扯出个笑：“就是点儿生意上的事儿，还没谱呢，有什麽好说的。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又试图给温淮舀汤。

温淮轻轻挡开他的手，碗底与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谢高南，”他连名带姓地叫他，一双杏眼洞若观火：“你每次心里有鬼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是正经合作，你巴不得跟我吹嘘半天，才不会是现在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谢高南烦躁地扒拉了两口饭，他当然知道温淮聪明，不好糊弄，但这件事现在确实不能让他知道。他放下筷子，拿出几分霸道劲儿，眉头拧着：“我说了现在不方便说，你就别问了行不行。等时机到了，我自然告诉你。现在，吃饭。”

他最後两个字加重了语气，眼神也沉了下来，试图让温淮屈服。

温淮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知道再问下去也撬不开他的嘴，反而可能真的吵起来。他沉默下来，拿起筷子，默默开始吃饭，但眉头微蹙着，显然并未打消疑虑，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