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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愤怒的潮水骤然退去，露出底下名为恐惧的礁石。他刚才做了什麽？他又一次，用最糟糕的方式，把温淮推得更远。

“我……”谢高南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钳制着温淮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他像个突然断了线的木偶，僵在半空，进退两难。

谢高南想道歉，可对不起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沉重得吐不出来。他想解释，解释自己听到那些监听内容时的恐慌，解释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可任何理由在此刻温淮冰冷的注视下，都显得苍白可笑，甚至卑劣。

他还能做什麽？继续强迫温淮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可如果放开他，说不定温淮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巨大的恐慌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谢高南刚才还灼热沸腾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他失去了所有进攻的力气，只剩下一片茫然和绝望。

温淮趁机用力一挣，彻底摆脱了谢高南的束缚，猛地推开车门，踉跄着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谢高南没有追。他仍然呆呆地看着温淮消失的方向，然後颓然地瘫倒在驾驶座上。

此後几天谢高南都没有再来，温淮嘴唇的伤也在慢慢愈合，就好像心头的伤，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疗愈，温淮在努力忘记那个让他受伤的人，转而更投入地工作。用拼命工作来忽略生活中的伤痛，这是温淮擅长的办法。

在忙碌中，中研的竞标开始了，温淮一早就到了公司，他没有参与这个项目，不需要跟去现场，应该是最平平无奇的一天，他却没法和从前一样投入工作。他的思绪飘忽不定，这种莫名的焦灼感让他自己都感到困惑，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属，处理工作时效率低下，开会时也偶尔走神。

直到中午，最後的结果传来——中研的项目最终花落燕华。

听到这个消息，温淮怔然一瞬，十分意外。他知道谢高南为这个项目投入不少，但没想到真能从虞则英手里虎口夺食。办公室里议论纷纷，不少人猜测是虞则英有意相让，否则以汇海的实力和虞则英的手腕，谢高南胜算不大。

温淮听着那些窃窃私语，始终保持沉默。正巧有同事凑过来问他怎麽看，温淮眼皮都没擡，淡淡道：“输赢都是寻常。”说完便拿起水杯起身去了茶水间，将那些探究的目光和议论甩在身後。

临近下班，温淮拿着需要签字的材料，犹豫片刻，还是登上了三十五楼。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烟味迎面而来。虞则英站在落地窗边，指间夹着半支烟，窗外是渐渐沉落的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一圈寂寥的金边。

听到动静，虞则英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什麽明显的情绪。温淮猜想他或许是在为今天竞标的失利感到些许郁闷，毕竟输给谢高南，对虞则英来说多少有些折损颜面。

“虞总，这是需要您过目的文件。”温淮将材料放在办公桌上，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轻声补充了一句：“竞标的事……别太放在心上。”

虞则英闻言，掐灭了手中的烟，走到办公桌後坐下。他拿起文件，目光却先落在温淮带着些许关切的脸庞上，唇角牵起一个豁达的笑：“不至于，生意场上有输有赢，这点风度我还是有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多少失落。快速浏览完文件，虞则英签上名字，递还给温淮时，他忽然道：“其实前段时间，高南来找过我。”

温淮一顿，虞则英苦笑：“他问起了你那次发情期的事，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看的出来，他很生气。”

温淮攥紧了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要你对我道歉。”虞则英看着他低垂的眼睛，脑中倏地闪过这双眼睛曾经水光潋滟的样子，“我是想问，你是怎麽想的？对你们这段感情，还有……”

虞则英的目光非常坚定：“我们的。”

温淮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睛，一时没说话。

虞则英陪着他沉默片刻，然後才说：“有些话我从前觉得不应该说，但是现在，我想给你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在我看来，一段好的关系应该是让彼此都能从中获得宁静与力量，共同成长。如果一段关系让人身心俱疲，甚至常常受伤，那我认为这段关系应该被重新审视。”

他真诚地望进温淮的眼睛，说道：“有时候回想以前，我总会遗憾，有时候遗憾为什麽那麽固执，有时候又遗憾为什麽那麽轻易就放弃。在这诸多遗憾之後，我最终发现，人生这条路，其实无论怎麽选都不会尽善尽美，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这种无奈面前，人往往会分为两种，一种左右为难蹉跎光阴，一种当断则断继续前行。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後者。”

虞则英一瞬不瞬地看着温淮的眼睛：“那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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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总：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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