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没有绝对的直男
于梦阳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危险的光泽。心里那根弦绷到了极致,唯一的念头就是:星回怎麽还不来?!
“顾少……”他喉咙发干,声音轻颤,“我……我酒精过敏,真的喝不了。”
“过敏?”顾惜挑眉,像是听到了什麽新鲜事,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身体逼近几分,几乎贴着他耳朵,“金老板的酒,顶级货,喝不死人。给个面子?”
金老三在一旁搂着林娜,嘿嘿笑着帮腔,语气油滑得像抹了层猪油:“小于啊,这就是你不对了!顾少亲自给你倒酒,多大的面子?再说了,这酒纯!好酒不上头,更不会过敏!放心喝!喝一点,助助兴嘛!”他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巴不得看场好戏。
顾惜直接把酒杯塞进于梦阳微微颤抖的手里,冰凉的杯壁激得他一哆嗦。
顾惜的手指带着滚烫的温度,强硬地覆上他的手背,半是强迫地让他握住杯子,眼神带着玩味和一丝不耐烦:“喝了,交个朋友。不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後面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于梦阳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他看着杯里晃动的液体,又瞄了眼包厢紧闭的大门,一咬牙,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顾少,金总……我,我慢慢喝行吗?这……这酒太烈了,我怕一口下去就倒了,扫了大家的兴……”
他紧紧攥着杯子,指节发白,就是不肯往嘴边送。
拖!必须拖到秦星回来!
墙上的复古挂钟,鎏金指针不紧不慢地滑向九点五十分。
秦星回死死攥着手机,屏幕漆黑,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
不能再等了!
他指尖发抖地划开通讯录,几乎是砸在“表哥”那个名字上。
电话接通前的漫长忙音,每一秒都像凌迟。
“喂?”傅景深的声音传来,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冷静得近乎漠然,显然还在处理公务。
“哥!!”秦星回的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梦阳出事了!他被金赫叫去‘皇朝’顶楼了!顾惜也在!顾惜!!”他几乎是吼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惊惶,“十点了!他没回我消息!哥!顾惜是什麽人你最清楚!他会毁了梦阳的!求你了哥!去救救他!!”秦星回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让他失去了条理,只知道反复强调那个恶魔般的名字和地点。
电话那头,纸张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景深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秦星回声嘶力竭的“顾惜”和“毁了梦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阴暗丶布满灰尘的角落。
潮湿闷热的下午。
少年压抑的丶痛苦的闷哼。
散落一地的书本。
还有那张……居高临下丶带着残忍笑意的丶属于顾惜的脸。
“求我啊?像条狗一样求我,我就放过你。”
那轻佻又恶毒的声音,混合着其他跟班的哄笑,穿越了十一年时光的尘埃,清晰地丶冰冷地回响在傅景深的耳畔。
这麽多年了。
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顾惜,你果然,一点都没变。骨子里的卑劣和残忍,如同跗骨之蛆。
“地址。”傅景深的声音响起,比刚才低了不止一个度。
“皇朝会所!顶楼VIP包厢‘金銮’!”秦星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报出信息,声音还在发抖。
“我会处理的。”他说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傅景深缓缓放下手机,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包厢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顾惜脸上的玩味彻底冷了下来,像覆了层寒霜。他搭在于梦阳肩上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
金老三见状,绿豆眼一转,立刻打圆场,“哎呀,小于!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带着市侩的精明,“你看你,不是正愁那个网剧男三号试镜吗?顾少一句话的事!只要顾少高兴了,资源还不是大把大把往你身上砸?何必自己苦哈哈去撞南墙?”
于梦阳脸色更白,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声音细弱:“谢谢金总,谢谢顾少……我,我想靠自己努力试试……”
“靠自己?”顾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于梦阳浑身冰凉,“这圈子里,哪个爬上来的没金主?没干爹干妈?有本事的多了去了,长得好看的更是数不过来,凭什麽火的是电视上那几个?真当粉丝是傻子,信他们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他凑得更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于梦阳惨白的脸上,眼神赤裸裸地写着占有和轻蔑,“粉丝信,你也信?于梦阳,你装什麽天真?”
于梦阳被这直白到残忍的话砸得头晕目眩,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终于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顾惜的手指恶意地划过他冰凉的脸颊,声音带着诱哄,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跟我,以後资源少不了你的。只要你……听话。”那“听话”两个字,被他咬得暧昧又危险。
“顾少!”于梦阳猛地往後缩,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抗拒,“我……我真的不行!我喜欢……喜欢女人!我不是同性恋!”他把这当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喜欢女人?”金老三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哈哈一笑,搂紧了怀里的林娜,“男人嘛,哪有什麽绝对直男?就是没遇上让你开窍的!顾少这样的,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顾惜也笑了,笑容恶劣又充满侵略性,他压低声音,“跟男人做,比你想象的爽多了……保准你试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他露骨的话语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于梦阳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于梦阳只觉得天旋地转,巨大的恶心和恐惧让他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