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背後是谁……”傅景深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那张模糊的,他被刻意塑造成“金主”形象的照片,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不必猜,他会自己跳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寒意和绝对的把握:
“现在,他正坐在某个角落里,得意洋洋地欣赏他的‘杰作’,等着看我焦头烂额,等着看傅氏股价跳水,等着看舆论将我淹没。”
“他等到的,只会是……”
“搬起石头,砸烂他自己的脚。”
手机被各种骚扰电话和恶毒私信轰炸到自动关机。
于梦阳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发抖。
意识在昏沉和短暂的清醒间浮沉,每一次清醒都伴随着巨大的眩晕感和对网络风暴的恐惧。
秦星回在门外敲了十几分钟,电话也打不通,急得几乎要撞门。最後还是从房东那里拿到了备用钥匙。
门一开,秦星回的心瞬间揪紧了。
他看到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的身影,几步冲了过去。
“梦阳!梦阳!”秦星回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恐慌。他伸手探向于梦阳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指尖一缩。
“星……星回?”于梦阳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焦距都聚不拢,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好冷……头好痛……”
“你发烧了!烧得很厉害!”秦星回的声音都变了调,巨大的心疼和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几天几夜的恐惧,加上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彻底击垮了这个本就单薄的青年。
秦星回恨自己没能早点过来,恨顾惜那个畜生,更恨自己不够强大,没能把他护得周全。
他不敢耽搁,立刻俯身,想把他扶起来:“能起来吗?我们去医院!”
于梦阳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意识又开始模糊,发出难受的呜咽:“不……不去……外面……有人……”
他烧糊涂了,脑子里全是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恶意揣测的评论截图,仿佛一出门就会被无数双眼睛钉在耻辱柱上。
“不行!必须去!你烧得太高了!”秦星回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他不再犹豫,用尽力气,几乎是半抱半拖地把于梦阳从床上弄起来。
他几乎是半抱着于梦阳,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出去。
秦星回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于梦阳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点力量和温度。
他怕他出事。
怕他承受不住。
更怕……自己护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