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吗?”傅景深问,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去你妈的!”顾惜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声音却嘶哑得可怜。
傅景深不怒反笑:“很好,还是那个顾惜。记得你当年是怎麽对我的吗?”
顾惜闭上眼,不愿面对这一切。但傅景深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你带着五个人,在校外那条小巷里堵住我。”傅景深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骂我,打我,还拍视频。记得你当时说了什麽吗?”
顾惜摇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我。。。我不记得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惜确实说过这句话。当时傅景深始终没有求饶,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只是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盯着他。
“我当时没有求你,所以你没有放过我。”傅景深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顾惜,“现在,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惜感到一阵恐慌:“你到底想怎麽样?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傅景深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诡异而恐怖。
“钱?顾惜,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穷学生吗?”他弯下腰,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这疤是你当年留下的。知道我躺在医院的时候在想什麽吗?”
顾惜惊恐地看着那道伤疤,他从未意识到那次殴打造成了这麽严重的伤害。
“我在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傅景深的眼神阴冷如毒蛇,“所以我改了名字,一步步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够接近你,报复你。”
顾惜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恐惧。
“你。。。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傅景深平静地承认,“从被你毁掉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似乎要离开。顾惜看着地上那滩水,喉咙干得发痛。
“等等。。。”顾惜虚弱地叫住他,“水。。。给我水。。。”
傅景深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求我。”
顾惜咬紧牙关。他从未如此屈辱过,但身体的痛苦最终战胜了骄傲。
“求。。。求你。。。”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傅景深这才转身,拿出一个小瓶装水,拧开瓶盖,递到顾惜唇边。
顾惜贪婪地喝着水,从未觉得普通的水如此甘甜。喝完水,他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擡头看着傅景深: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就因为初中那件事?”
傅景深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那件事?你管那叫‘那件事’?顾惜,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人生?”
顾惜震惊地看着傅景深,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後果。
“我。。。我不知道。。。”他喃喃道。
“你当然不知道!”傅景深突然暴怒,一把抓起顾惜的衣领,“你们这些人渣,玩够了就一走了之,根本不在乎毁了别人的人生!”
顾惜被他拽得生疼,却无力反抗。
“对不起。。。”他低声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道歉。
傅景深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
他松开顾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恢复了冷静的外表。
“顾惜。”傅景深走向门口,“你要为你过去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门在顾惜面前缓缓关上,地下室再次陷入黑暗。
高烧和疲惫让他逐渐失去意识,在最後的清醒时刻,顾惜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下药侵犯的男服务生,那个被他打得半死的丈夫,以及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
“报应。。。”他喃喃自语,终于闭上了眼睛。
而在门外,傅景深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复杂难辨。报复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虚无。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把退烧药和食物送进去,别让他死了。”
挂断电话後,傅景深深吸一口烟,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这场报复,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他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