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却像能预知他的动作:“不准挂。”
“你还有事?”顾惜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熟悉的喧闹声,心下一沉,“你去会所了?”
傅景深不答,只听见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
顾惜语气冷了下来:“傅景深,我听见你点烟了,别装听不见。”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今晚还来吗?”
“不去了,改天吧。”
顾惜握着平板的手指收紧,心里一阵难堪。自己这算什麽?主动送上门还被拒绝了,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随你便。”他声音发僵,只想立刻结束这通让他无比尴尬的电话。
“生气了?”傅景深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我有什麽好气的?”顾惜嘴硬,“你玩你的,我睡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傅景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顾惜,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是,我犯贱行了吧?”顾惜彻底破罐子破摔,“傅总您继续逍遥,不打扰了。”
这次他直接掐断了通话,将平板扔到一边,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顾惜睡得很沉。
或许是那通尴尬的电话耗尽了他的心神,又或许是潜意识在作祟,他跌入了一个异常真实的梦境。
梦里没有冰冷的地下室,没有刺眼的脚链。那是一个宽敞温暖的房间,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傅景深就在他身边,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
没有强迫,没有挣扎。梦里的傅景深异常耐心,他的吻是轻柔的,落在顾惜的唇上丶颈侧,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撩拨起一阵阵陌生的战栗。
顾惜甚至能“感觉”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如何缓慢地丶带着试探地抚过他的脊背,引起肌肤一阵细微的颗粒感。
没有言语,只有交织的呼吸和逐渐升高的体温。在梦里,顾惜发现自己竟然在回应,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那股暖流席卷四肢百骸。他甚至…沉溺其中。
梦里的傅景深没有那麽强的侵略性和掌控欲,他的动作更像是引导和取悦,让顾惜体验到一种被温柔对待的亲密。
当一种极致的丶眩晕般的感受在梦中达到顶峰时,顾惜猛地惊醒过来。
地下室的黑暗瞬间将他包裹,冰冷而熟悉。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浑身被汗水浸湿,难以言说的触感提醒着他刚才梦境里发生了什麽。
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滚烫得吓人。
他居然…做了那种梦…而且对象是傅景深!最关键的是,在梦里,他居然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甚至还…有了反应!
这太荒谬了!
顾惜羞愤地蜷缩起来,梦境里那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还残留着,与现实中傅景深的粗暴丶冷漠丶掌控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梦终究是梦。
现实里的傅景深,怎麽可能会那样温柔地对待他?那个男人对他只有恨意丶报复和占有欲。所谓的“温存”,不过是征服欲的另一种体现,是确认所有权的方式。
他怎麽会做那样的梦?难道这漫长的囚禁,不仅磨掉了他的棱角,连他的性向和潜意识都被扭曲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他紧紧闭上眼睛,试图驱散梦境残留的影像和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