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的触感真实得可怕。与此同时,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猛地从他胸口传来!
他低头,看到怀中的“顾惜”,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妖异的笑,而他的手正握着一把匕首,刀身已经完全没入了自己的胸膛!
比背後那道伤更痛!痛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可他依旧没有放手。
他反而收紧了手臂,将那个伤害他的幻影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彼此的血肉都融为一体。
‘就这样…死在他的手里…也好……’他脑中闪过最後一个念头,‘总好过…醒来发现他不在……’
剧烈的疼痛达到了顶峰,瞬间冲垮了意识的堤坝!
“呃——!”
傅景深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倏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剧烈的痛感从後背清晰传来,伴随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不是在黑暗的隧道,也没有那个拿着刀的“顾惜”。
“傅先生!您醒了?!”旁边传来护士惊喜的声音,“您别动!伤口刚缝合好!我这就去叫医生和您的家属!”
护士匆匆跑了出去。
傅景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急切地扫过病房——纯白的墙壁,透明的输液管,窗外明亮的天空……
那个在抱着他哭,说爱他的人,不在。
一股比刀伤更甚的恐慌,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难道……工厂里的一切,包括那句“我爱你”,都只是他濒死前的幻觉?!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傅景廉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惊喜:“舅舅!你终于醒了!感觉怎麽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傅景深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目光死死地盯着傅景廉的身後,那空无一人的门口。
他用尽刚刚恢复的力气,声音沙哑干涩得像破旧风箱,带着恐惧和急切,问出了醒来後的第一个问题:
“顾惜呢?”
“别动!舅舅!”傅景廉吓得赶紧上前按住他未受伤的肩膀,语气带着恳求,“医生说了你必须绝对卧床!伤口很深,差点伤及要害,你昏迷了两天两夜才脱离危险!”
傅景深急促地喘息着,他死死抓住傅景廉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黑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恐慌:“他…他有没有事?傅昀那群人…有没有伤到他?!”
他记得失去意识前,顾惜虽然狼狈,但没有受到严重外伤。可他不敢确定,傅昀那个疯子,会不会在他倒下後,又对顾惜做了什麽。
“没有!顾惜哥他很好!一点皮外伤都没有!”傅景廉连忙保证,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他只是一直守着你,几乎没合眼,也没怎麽吃东西,刚才我看他脸色太差,硬是让陈伯陪他去餐厅吃点东西,缓缓精神。”
听到顾惜没事,傅景深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但立刻又被新的担忧取代:“没合眼?没吃饭?”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心疼,“胡闹…他的身体…”
他自己还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却第一时间关心顾惜有没有休息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傅景廉看着舅舅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舅舅,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自己的伤。顾惜哥那边,我会看着的,绝对不会让他累垮。你先安心休息,等他吃完东西,缓过劲来,我就让他立刻来看你,行吗?”
傅景深沉默了几秒,目光锁定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见让他牵肠挂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