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被掐住,铁横秋下意识就想躲。
“别动。”汤雪指腹蓦地加力,却不显半分攻击姿态,只是虚虚把铁横秋的脖子扣在温暖的掌心,“我看看骨头有没有伤着。”
“嗯……”铁横秋鼻端溢出闷哼,喉头却放松下来。
汤雪的力道拿捏得巧妙,恰在疼痛与安抚之间,铁横秋竟莫名生出几分信赖,任由对方托起要害端详摩挲。
铁横秋被迫仰起脖颈,视线陡然被汤雪的脸庞占据。
汤雪垂首时,呼吸间带着茶香,扑在他喉结上,指尖沿着勒痕游走,轻得像怕碰碎瓷胎。
“疼了就跟我说。”汤雪轻声说话,喉结就在铁横秋眼皮底下滚动。
铁横秋凝神看着汤雪,见他面上的专注神色与月薄之惯常的淡漠截然不同。
铁横秋难免想到:汤雪对我一直不错,不像是演的。
我有什么值得月薄之这样演我?
再说月薄之就算要捏化身掩人耳目,也不至于连侍童都要一人分饰两角吧!
这是多大的戏瘾!
更别提,如果明春和汤雪都是月薄之的化身,那月薄之岂不是一个侍童都没有?
堂堂月尊,不至于这么寒碜吧!
神树酿
“你信不信我?”汤雪忽而问他。
铁横秋一怔:“什么?”
汤雪笑起来,眼睛眯得似朔日的月牙:“我要拧你的脖子,你愿不愿意?”
铁横秋心里直打鼓:任谁要被拧脖子,恐怕都不会太愿意吧!
汤雪忽将手掌贴住他后颈,铁横秋脊背瞬间绷紧。
这种无路可逃的感觉,让铁横秋好似变做了一条砧板上的鱼。
他瞪着眼睛看汤雪含笑的嘴角,却恐惧消散,反而有种离奇的安心。
铁横秋放松地把脖颈交付于他人指尖。
搭在颈后的指尖突然发力,咔嗒一声从脖颈传到颅顶,像锈蚀的铜锁被撬开。
铁横秋还来不及害怕,却觉淤塞的经脉陡然通畅,酸痛竟消了大半。
铁横秋明白过来,他的脖子一直酸疼不适,是筋骨错位。
刚刚汤雪是帮他正骨复位了。
铁横秋张了张嘴,汤雪已收回手。
失去掌心的温度,后颈蓦地泛起凉意。
他看着汤雪,轻咳两声:“多谢汤雪师兄。”
汤雪眯眼微笑:“客气了。”
说罢,汤雪抖了抖长袖:“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
铁横秋目送汤雪离开房间后,才躺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