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者的惊疑无人知晓,乐文信左右看看两个陡然沉默的年轻人更是一头雾水。他小心瞥了一眼定在会客厅门口的保镖们,试图再争取一下。
“两家结亲是老人们的遗憾,席韫,你要不再唔!唔唔唔……”
席韫垂眸盯着手腕上的手表表盘,无声擡手挥了挥。个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快速进入室内,将废话的乐文信架了起来,堵住嘴巴。
倒霉被殃及池鱼的乐璨,在保镖行动之前默默举起双手,心里狠狠给塑料大伯又记了一笔。
他也想通了,不再杯弓蛇影。男主的异能是透视又不是读心,穿书者的马甲没那麽好掉的!
想着想着,乐璨就忍不住心酸。只看了十万字就穿书,连个正常穿书者的先知福利都没有多少,掉了也只会他吃亏。
算了,还是捂好马甲吧……
确认了异能能够随意看到手表内部的机芯,一切正常,席韫又看向自己的胳膊。包裹着有力臂膀的定制西装,并没有在眼前突然消失。
迟疑了一秒,神色莫名的男人又掀起眼皮,看向了跟随自己一起长大的保镖阿诚。
同样西装革履的元诚,敏锐地感知到了目光注视,并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在席韫的特别控制下,眼前的画面不存在丝毫的异常。他微微蹙起眉头,无声摇了摇头。
视线从左向右,依次划过面色涨得通红的乐文信,其他安保人员,都没有什麽不对,直到……
席韫看见进入视野边角,修长匀称毫无遮挡的胳膊时,毫不迟疑地再次抽回视线。
确定了心中猜想,男人的心情不算多好。
席韫并不喜欢规划好的东西被打乱的感觉,这会给他增添许多不必要的工作量。直觉告诉他,有什麽东西正在脱离掌控,还将带来难以预知的後果。
【所以,这婚到底还离不离了?!】
这时,有什麽人在脑海里哀嚎一声。分外熟悉的声线,席韫确定同样的话并没有被他的耳朵捕捉到。
虽然很不想要搭理,但恪守严谨的席韫缓缓站立起身的时候,心里还是默默纠正了一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话。
没有依法缔结婚姻关系,口头上解除约定,并不能称之为离婚。况且……
站立的姿势,视角瞬间拔高,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某些尴尬的画面。
席韫跳过低眉垂眼,沉迷僞装的人,走到了半只脚离地的乐文信面前。
况且,对于不确定的因素,他习惯于把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再次归到掌控之内,管束起来。
“乐叔说得对,长者生前身後对小辈们找到归宿都多惦念。如果在知情之後还无动于衷,倒是我们的不孝。”
石破天惊的一段话,在安静的会客厅里炸开。
连一直表情维持得很好的乐璨,都绷不住偏过头去看疑似被人夺舍的席韫,更别提其他人了。
乐文信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则是他自己也惊讶不已,二则捂在他嘴上和捏在他手臂上的手,力道忽然加大,差点没直接按死他!
“唔唔唔……”
以为自己听到什麽鬼故事的元诚,从惊恐里醒神,放开了蛄蛹挣扎的乐文信。
从小和席韫一起长大,元诚可以说最为了解席韫是怎样性子的人。对方一个眼色,他就知道什麽指令,比如说松开乐文信,但其他的意思他忽然看不懂了。
席韫虎口卡在乐文信的一侧肩膀,将大口呼气的人按在一旁的椅子中间。
“联姻,我答应了。”
紧缩成一团的中年男人快速擡起头,惊魂不定的双眼里又是惊喜又是迟疑,“真的?那……”
席韫冰冷一片的银灰色眼睛轻飘飘地落下来,卡住了乐文信接下来想要说的所有话。
“乐家毕竟抚育乐璨多年,我要带人走总得显示点诚意出来。”
乐文信眼底迸发出惊喜,他艰难地抻着短到看不见的脖子,不住地点了点头。
“一个亿的流动资金,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
听到一个亿的时候,乐文信彻底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在席韫手底下挣了挣,紧接着被接下里的话又按回了座位里。
“那麽乐家的诚意呢?”
两方结婚总得有聘礼和嫁妆,聘礼有了,嫁妆也不能太逊色。乐文信懂这个道理,但现在的乐家哪里能拿得出来对等的东西?就算有,他也舍不得。
嫁妆他一分都不想出,一个亿他又想要全部揽到手里。可世界上哪里有这麽好的事情?
“我我,我们……”
乐文信嘴巴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吐出答复。
一旁,才被席韫答应联姻震惊到失语的乐璨,紧接着又被一个亿砸地头晕脑胀。
一个亿,不是一万,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一千万,那可是一个亿!乐璨不仅这辈子,上辈子就没有见识过一个亿的流动资金。
一个亿砸给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