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席韫逼迫地大脑缺氧,只能加快呼吸的频率,少量多次地丶急促地吸如稀薄的氧气。
夜晚微凉的空气仿佛也被感染地沸腾,热得像是免费熏蒸一样。
密密麻麻的汗水从乐璨的额头沁出,在某一时刻不堪重负,随着地心引力往下滚落。
乐璨刚还嫌弃眼晃地晕,没想到很快睫毛就被汗水打湿粘结在一起。很快,眼中的画面就像是起雾一样,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眼中跑酷的月亮长了毛边。
月晕膨胀地越来越大,直至模糊成一团光晕。有点像高度散光时看到的路灯,宛如一朵发光的蒲公英,毛茸茸的。
不过那个时候,乐璨已经没有清晰的意识能够赞叹蒲公英月亮的可爱了。他的脑袋被晃荡成了浆糊。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发白,看不清楚别的。
嗓子仿佛被无形的手钳制,原本还能骂几句不做人的席韫,後来就是连狗都骂不出来了。
完整的句子破碎成词语,词语又被揉碎成了单字,而後是不成调的音节……声调也是由强到弱,越变越小。
乐璨不是不想骂,而是没劲骂。
他也没想到,一项不需要他出力气的运动,还能这麽耗费体力和心神。
汗水和泪水止不住地流,身体内的水分和盐分同样被带走。最後,嗓子又干又疼又哑,像是在干旱的沙漠里徒步了三天三夜一样。
乐璨想说也说不出来话。
他只能抓紧手底下的席韫,使劲薅他的头发。
无论在心里骂了多少句【狗东西你给我停下来】,这场从一开始就有点脱轨的战役,一直打到了月亮隐去,天边微微亮了起来。
不过,乐璨没幸看到海上的日出。
他的意识早就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累得睡着了。
*
事实证明,伴侣体力相差很大不是好事。
乐璨顶着一双哭肿的眼醒来时,无比後悔自己为什麽要招惹上席韫。
起隔绝作用的套小了,然後乐璨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什麽叫自找苦吃。所谓男主,方方面面的优秀都是远超常人。
乐璨想,他怎麽就不信邪非得去亲身验证呢?
一整瓶的东西,一晚上就给耗费完了。虽然说浪费地不少,但真的派上用场的也挺多……
乐璨醒来晕乎了好一会,都不敢低头瞧自己酸软的肚子和拉筋过度的腿。
它们到现在,还会偶尔不受控制地抽搐两下。
乐璨闭了闭眼,根本不敢回想昨天的狗男人,到底折腾到什麽时候才结束的。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一个人清清爽爽地躺在了前几天他住的房间里。就是……浑身上下,像是被碾碎又接上。
目前,正好处于半身不遂的状态。
干涩泛红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乐璨像是一个八旬老人般,一点点挪动自己不听使唤的四肢。
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视线扫到床头柜的位置,刚想要找点水喝的乐璨,猛地对上了一方熟悉的平板。
是他常用的那块,不过往常语音通话时漆黑的屏幕,正亮着。眼上仍然蒙着白绸的男人端坐在椅子当中,正静静地聆听着手下人的报告。
因为特别开了静音,没有一丝声音传过来。毫无准备的乐璨,猝不及防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身体震动的时候,拉扯到某些不太舒服的地方。偌大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倒吸凉气的“嘶”声。
乐璨咬紧牙关,在屏幕上的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时,握紧了抵在了床板上的拳头。
为什麽抵在床板上?
纯粹是身体远离床面。悬空的话,会减少挤压。不过握拳的话,纯粹是想要将拳头砸到某个狗东西的脸上!
衣冠禽。兽这个词,乐璨觉得甚是合适当下平板上穿戴整齐的席韫。
明明之前也是一再拒绝,就连亲吻都是他百般招惹下,才会主动个一两次。还真以为是冷静自持的矜贵男主,没想到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乐璨差点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鉴于送东西那件事,他甚至怀疑席韫是不是一直都在跟他玩“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