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好像黑暗中迷途的旅人,行色匆匆却不知道终点在哪儿,更怕下一秒便是一脚踩空。
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氛围。
重逢以后,每一次相见都在慢慢磨他的心。
钝刀杀人,血肉淋漓,更加折磨。
需要用时间忘记的人,是无法再相见的。
更令他恐惧的是,他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即使连这若即若离都是虚假的,他也无法阻止自己耽溺其中。
可是如果离开这个房间呢?他还有机会再像此刻一样站在她面前吗?
他无法再确定,这样的折磨让他好似又回到了六年前初到美国的时候。
一颗心永远悬在半空,看不清前路,连她的模样都不敢再想。
他不回答她的反问,只盯着她修长的手指。
易翎嘉的目光紧紧缠着柯帆,慢慢地向她压近自己的身体。
柯帆一步步后退进门廊,半明半昧的灯光洒在二人的身上。
易翎嘉抓住柯帆的右手腕,把她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眼眶逐渐泛红,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柯帆,你到底想要什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痛快。”
柯帆沉默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右手,手心的温度滚烫,几乎要穿透她的皮肤。
她慢慢地松开撑住房门的左手,门在易翎嘉背后关上。
“啪嗒”一声轻响,仿佛是什么拉开了序章。
她知道,治疗终于进入了第二阶段。
感受到在自己脖子上的她的右手缓缓收紧,易翎嘉闭上眼,仿佛如此死在她的手掌之下是一种恩赐。
或许他已经死过千百次。
久久的静默。
直到他的喉结上下,摩擦过她的手掌。
她改为用手指轻轻摩擦那喉结。
继续向下。
她的手摸到了项链的形状,微微一顿。
“我要什么你都愿意给吗?”那语气沉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愿意。”
易翎嘉很快地答道,却不敢睁眼,害怕看到她冷漠或者不屑的表情。
在她男朋友就在隔壁的情况下,他这般求她,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心中难免有几分羞耻和不安。
可是她的手从上而下抚过的感觉实在太过于令人战栗,他又忍不住想,她们不过是要订婚,哪怕是结婚,又怎么样?
此时此刻,在这个房间里,
他什么都愿意给。
柯帆久久没有说话。
易翎嘉心中的弦越绷越紧,直到---
有清甜温热的唇覆上。
他仍闭着眼,心里盘旋的不安消失殆尽,转而燃烧起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