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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好的江总。”男人下了车走远，背对他们低头，抬头时水蒙蒙的烟雾在他身边缭绕，江淮闭目眼神，周月咬着嘴想把话咽回去，可末了还是没忍住，小声说：“江总，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也上楼去睡了。”

“过来。”他闭着眼柔声说，周月交叠的两手握得发白，还是坐过去，下意识瞥一眼窗外，男人还是背对他们抽烟，夜深露重，他被朦胧的雾包围，隐约能看见背影，高大，身姿笔挺，这身高站在浴室的镜子前……

她没办法再想下去，江淮一把捏着她后脖颈就把她按在腿上，鼻尖重重磕在金属皮带扣上，一丝血腥味蔓延，他手指插进她发间轻轻揉，“同样的话为什么总要我说第二遍？”

“乖一点，嗯？”他掐着她下颌把她脸掰起来仰视他，细长的手指塞进她嘴里来回轻刮她牙齿，还带着不知名的沐浴露幽香，呢喃道：“解开它，帮帮我。”

“江总还有外人在。”周月撑着座椅想起来，却被他死死按住，“一条狗而已，怕什么？”手掌揉捏她后脖颈，不知是说她还是说守在外面的人，笑声却温柔，说：“还是你也嫌弃别人用过？没关系的……”他轻哄，“我洗干净了的，你也洗干净了嘛，我们都洗干净了。”

……

“嘶，”他闭着眼仰头畅快淋漓地哼叫，眉心的朱砂痣和细长的眉毛蹙在一起时有一股阴鸷的戾气，“当心啊，”他睁开眼低头欣赏，爽得声音发颤，“你牙齿好尖，像小猫。”手掌在她下巴和喉间摩挲，另一手揉进她发根里死死按住她后脑勺，车窗紧闭，男人颤抖的闷哼透过车窗隐隐传来，在夜色里回荡，周月一阵阵地作呕，眼泪流了满脸，泪眼朦胧间她看见深蓝的天空里缭绕的烟，霑着水汽，在车窗上蒙了一层水雾，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手就禁锢住她挣扎的头和手……

他松开手的瞬间周月推开他，推开车门冲出去，一出去就摔倒在地，从脚心到大腿根儿都冰冷发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跌倒，再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进漆黑的楼道。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周月再没见过江淮，应该是江淮得了松竹这一红颜知己，两人都是南方人，他又喜欢听昆曲，和她住的小鬼楼相比，松竹住的苏式庭院也更像是大佬金屋藏娇的金屋，方方面面想下来，他应该是不会再来找她了。

第四个月的时候柳姨找到她，很歉意地告诉她，蓝海不能再收着她了。

“柳姨也要养家的嘛。”这么说的时候两人正坐在柳姨每天必去的那家茶楼，一笼一笼的点心摆了一桌，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头吹，吹起垫在笼屉里的纸，干炒牛河的油都沁住了，僵成一坨，和柳姨的脸一样。

周月很少在白天见柳姨，早茶楼油腻阴惨的白炽灯一照，她脸也油光水滑的像糊了一层蜡，仿佛一笑那层蜡就会啪擦一声裂开，然后整张脸都碎成渣，风扇转过来，吹起她鬓角的白发，周月现在相信她已经年近六十了。

“不过你也不用再给那帮烂仔唱歌啦，江先生中意你，这是好事喔！”

她咬着牙签笑眯眯看周月的肚子，抬抬下巴，“趁他新鲜劲还在，抓紧时间喽！男人说不要，真生个仔，怎会不喜欢？”说着从圈椅里坐起来，一脚踩着地上的塑料拖鞋，红指甲血呼刺啦，越过桌子小声说：“你看他三十岁？快四十啦！”

柳姨说了一个早茶的时间，周月只说了一个字：“好。”

周月又回归了平静，大年夜那天还给自己包了一顿饺子，她手法不如康星星，康星星谁能比啊，跟个男妈妈似的围个围裙坐在那儿，茶几上摆一盆全是肉的饺子馅儿，一个案板，大黑手沾满白面粉，圆圆的指甲缝里都是，用擀面杖刷刷刷几下就擀出来一摞饺子皮，也是圆圆的，薄薄的，一边看

nba一边包，但你别看他眼睛盯着电视机，筷子夹出来的肉馅每一次都刚刚好，轻轻点在饺子皮正中间，傻大黑粗的手灵巧地捏一下，两下，一个饺子就出来了，像小元宝。

周月每回包出来的都是馄饨，还露馅儿，但每回康星星都会抢着把她包的馄饨捞出来吃掉，根本不给她可乘之机，塞得满嘴都是，烫得他满头大汗，像能吃出硬币似的，边吃边笑，被她掐胳膊掐腿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嚎叫，恶心得很。

她苦恼地看着茶几上一屉大小不一的馄饨，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自言自语：“笨死了你。”

饺子下锅了，在沸水里翻腾，康星星跟她说，下饺子要点水，每沸腾一次就倒一点凉水，一共倒三次，一杯水量正好，饺子就能出锅了。

周月拿着瓷杯，一见水开就往锅里倒凉水，看着翻滚的饺子被凉水一浇就乖乖沉下去，她也笑，想起老家的露天泳池，一到夏天人就扑腾扑腾往下跳，白花花的光膀子，真就跟下饺子一样，但康星星不是，他是巧克力味儿的饺子……越想笑得越开心，一抬头，看见窗户被水汽蒸腾出一层雾，映着一张都快笑裂了的脸，和夜空绽放的烟花一样。

点到第三次，她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杯子就这么悬在锅上面，再软绵绵地啪擦一声放在灶台上，她一手撑着灶台，一手握着杯把，烟花噼里啪啦热闹了一阵就灭了，在夜空中擦出一星冰冷的火花后化为灰烬，簌簌落到地上，风一刮全没了。

“在做什么？”身后男人的声音轻快，钥匙哗啦一声扔在玄关的钥匙盘，擦啦擦脸的拖鞋声由远及近，经过厨房门口，也没往里看就径直去客厅了，皮革沙发一声闷响，这是又坐到沙发上去等着人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