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脑袋撞在齐山的肚子上,把人撞得一屁股摔下去,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滚!不许靠近我哥!”
“怂包!我哥落水的时候不见你动,现在又活了?!”
“狗屁抹额!你眼里只瞅得见抹额,看不到我哥的脸白得吓人吗?!”
两只大狗是看自家主人行事,从前齐山上门来,它们知道这是自家人,从来不会咬他。
但这回见了罗麦儿的态度,立刻对着地上的齐山狂吠,咧出森白的犬齿,眼里全是凶光,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呜声。
最後还是宋青峰开了口,他起初救人心切,也没注意到什麽抹额不抹额,还是听齐山提起才发现了。
额上那抹红色就像火焰,燎得宋青峰眼睛一痛。
他匆匆移开视线,侧身背对着罗青竹,哑着嗓子说道:“婶子,竹哥儿刚落了水,还是回去换身衣裳的好。”
这声音有些耳熟,木头人一般的罗青竹眨了眨眼,下意识擡头看向宋青峰,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林杏娘也连连点头,扶着罗青竹站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娘带你回家,青竹,娘带你回去。”
好歹是找到人了,林杏娘虽然眼泪不止,但提到嗓子眼的心可算放了回去。
一衆人回了家,罗麦儿抽抽噎噎进了竈房,给哥哥煮红糖姜水驱寒,秦般般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小姑娘眼泪吧嗒吧嗒掉,嘴里却凶得很,拿着干柴棍往竈膛里捅,还凶凶说道:“死怂包!臭男人!欺负我哥,烧死你!烧死你!”
般般则连连点头,也跟着嘟囔:“烧死,烧死。”
再看罗青竹,他被娘亲带进屋换了一身衣裳,心绪竟也平复了不少。
再出门的时候才看到宋青峰的正脸,竟是愣了愣。
但很快,他就移开视线,望向自己的夫婿。
成亲五年,自己和齐山的感情十分好,他事事依着自己顺着自己,就连罗青竹从前也觉得自己嫁了个好男人。
可现在……
罗青竹盯着人看,看着看着竟笑出了声,可眼泪却顺着面颊滑了下去。
齐山被罗青竹盯得心里发毛,他心里藏着事,生怕罗青竹全抖落出来,那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那些事情,他竟然朝着罗青竹急急走了两步,最後扑通一声朝他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他哭着哀求道:“青竹,青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是人!”
他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猛地抽起自己巴掌,动作又快又狠,两边脸颊没一会儿就红肿起来。最後还怕不够,甚至直接磕起了头。
林杏娘看到了,脸色忽青忽白。
能让齐山做到这个份上,定然不是简单的吵两句嘴的事情,这里头还藏着事儿!大事!
她没有说话,只恨恨看着齐山磕头认错。
“青竹!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我真的错了!”
“说到底这也是我们夫夫的事儿,闹大了你我都没脸见人啊,对你的名声更是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对,分丶分家!我还能分家!我回去就和家里商量,我俩分出去过!肯定不让我娘再为难你了!我以後也事事都听你的!”
“求你了,青竹!”
“求你了!求求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说到最後还朝着罗青竹膝行过去,伸出胳膊似乎想要拉罗青竹的手。
站在门口的宋青峰瞧见了,皱眉想拦,可转念又想起这是别人的家事,他凭什麽拦?于是只好臭着脸扭开头,眉头皱得更紧。
罗青竹却甩开齐山的手,声音仍然低柔,却一字一句咬得很重,说得认真用力。
“齐山,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