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河沿街了,不过河沿街也大,他们目前住的地方叫小河巷,而新房在果子巷,各是一头。
果子巷这名儿也有来头,听说那条民巷里好些人家都是做糖果子的,有自己开了铺面,也有摆摊叫卖的。
柳谷雨觉得有意思,以後真要住这儿,以後左邻右户全是竞争对手。
进了果子巷,很快闻到清甜的果馅香,也不知是谁家又在做糖果点心了!
房牙领着人找到要看的新房,开锁进门。
这院子应该是最近几天看的最大的院子了,但荒得很,草都长到半人高了,绿油油的!地上用鹅卵石铺着小路,却全被荒草遮盖住。
荒旧丶偏僻,开门甚至还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院中有一口井,拿石板盖着井口,也不知多久没人住,石板上已经长了一层青苔。
有四间房,门环上落了一层灰,一摸就是一个灰手印。
靠墙还有一个葡萄架,但葡萄藤早干死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木架子。
最好的一点是院子大,只比他们在村里老屋的院子小上一圈,却也足够宽敞了!
就是太破丶太旧!
房顶漏了瓦,还有一间房的房门是坏的,几扇窗户也破了,都得收拾丶修缮。
柳谷雨却觉得不错,一眼瞧中院里那棵樱桃树。
那应该是一棵老树了,有一丈多高,树枝浓密,叶稠阴翠,枝头已经沉甸甸挂了许多果子,红澄澄的小灯笼,诱人得很,是这院子里最耀眼的存在。
注意到柳谷雨的视线,房牙立刻说:“哎哟,这房子就是偏了些,荒了些!可宽敞得很!我带几位去房间看看,各个都宽敞呢!我记得郎君是读书人,在屋里辟一角做个小书房也不成问题!”
“这房子可不错了,但在我手上留了一年都没卖出去。这因一点,这户主人家说了,院里的樱桃树不能砍!之前也有人看中,就是嫌这樱桃树太占地方了!”
这倒是正合柳谷雨的心意,但他并没有做出激动喜爱的神色,而是扭头对着家里问道:“你们觉得怎样?”
崔兰芳瞧着好,这院子她喜欢。
但她还是皱着眉说:“这麽大的院子,应该不便宜吧?”
秦般般则是看着樱桃树说:“我看这树挺好的,春天开花一定好看!就是不知道果子甜不甜?”
秦容时想得更多,他说:“位置偏了点儿,走路太远。但我看屋後的丹水是朝着东大街去的,坐船应该方便。院子丶屋舍倒是宽敞,我看竈房比咱家的还大,有三口锅。就是太破了,修缮还得花一笔钱,不过若是价格合适倒也行。”
柳谷雨心想秦容时果然懂他!
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宽敞的厨房了!
但柳谷雨还是装得平静,好像这院子在他看来也是勉勉强强,甚至还皱着眉做出凑合的表情。
“瞧着也还行,看了这麽多天总该定一个。这院子多少钱?”
丁房牙刚才听到秦般般的话,正摘了一串樱桃给她尝鲜,听到问话忙答:“一百五十两!”
昨天那处东大街的院子要价一百六十五两,地方远不如这间宽敞,但胜在地段上,屋里的大件家具也齐全!
柳谷雨还是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又在院里走了一圈,一会儿戳戳坏掉的房门,一会儿又指着漏掉的屋顶。
他说道:“有些贵啊。这院子收拾出来应该不错,可现在太乱了,修剪野草丶收拾院子都耗人力耗时间。尤其是破的也不少,我还得请人修,没个二十两怕不成。”
丁房牙哪能不懂柳谷雨的意思,他嘿嘿笑着问:“那您觉着?”
柳谷雨也浅浅笑了笑,语气软乎了许多。
“麻烦丁牙人再帮我问问主家,若是一百三十五两愿意卖,我明天就能签契!”
他说得干脆,丁房牙也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应承下来,说明天就给准信儿。
这房子留了一年,大概主家也怕再耽搁下去,更卖不上好价了!也答应了这个价格!
那敢情好啊,卖家愿意,买家也愿意,两头牵了线,第二天就在院子里碰面,给钱签契,交了钥匙。
好极了,如今也是在府城有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