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没发生後来的事情,夫夫两个感情好,罗青竹又是个心软的,自然依了他的意思。
但回了家,齐母还是天天催,在家里骂天骂地。
齐山好面子,连亲爹亲娘都瞒着,又怕事情闹大,让他身上这点儿毛病传出去,琢磨好几天,可算让他想到个“绝佳好主意”!
然後就是前两天的事情了。
齐母被打得愣住,没料到林杏娘敢出手打自己。
她是真觉得自己是占理的,哪有做夫郎的天天待在娘家不回去,找上门竟然还敢打自己!
林杏娘不但打,她还又打又骂,一个不够再扇一个,可要把这老虔婆的脸打对称!
“老娘打死你个嘴里灌粪的!跑我门前撒野,你当老娘是吃素的!”
“你上回打了我竹哥儿,老娘没找你算账,你倒还敢上门!咋?你儿子做的那些缺德损良心的事儿,连亲娘都不敢说?!”
齐母也没听清林杏娘都说了些什麽,她只知道自己被打了,可是气疯了,撸着袖子跑上去,要和林杏娘干架。
但林杏娘可不是好欺负的,她嘴巴厉害,手上也厉害。
她守寡多年,年轻的时候门前常有无赖闹事。她为了撑门户,可是连男人都敢打的,提了一把菜刀就敢冲出去,拳脚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别的妇人夫郎打架,左不过是掐肉扯头发。
她是真打,拳打脚踢,反手揪住齐母的胳膊,然後一脚踹在她膝弯上,踹得人跪下,又几巴掌抽上去,打得人鼻青脸肿。
一战毕,齐母脸上一团青一团红,看不出个人模样,林杏娘裙边微脏。
看齐母这糟心模样,林杏娘才觉得心里爽快了些,撒手丢开人,叉腰吐出一口气。
齐母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回是真哭了,痛哭的,眼泪流到伤痕上,痛得更厉害。
她一边哭一边喊:“没天理啊!当娘的帮着自家哥儿打婆婆啊!哎呀,不得了啊,你们上河村好霸道!以後谁家还敢娶你们村儿的姑娘丶哥儿啊?!”
多数人都是同情弱者,看齐母被打得鼻血都流了出来,林杏娘好端端还仰着脖子站在门口,也就头发乱了些,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终于有说话声。
“罗家的,算了吧,闹得太难看对你家竹哥儿也不好啊。”
“可不是……竹哥儿到底咋回事?咋不回家呢?”
“就是啊,这确实也不好啊。”
……
林杏娘气得要喷火冒烟,可又不能把自家哥儿受的委屈说出去。
这事是齐山做得过分,可传出去,旁人议论最多的绝对还是罗青竹。说不定背地里都在议论猜测,那晚上到底成没成事,然後嚼些恶心难听的碎言子。
姑娘丶哥儿的名声要紧,若是坏了,一人一句真能把人逼死。
她家青竹前不久就投过河,林杏娘是真不敢赌,怕他再受刺激。
她气得叉腰,怒瞪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齐母,还想再骂几句。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咳嗽,扭头看,竟是罗青竹出来了,是麦儿搀着他出来的。
他站在林杏娘身边,俯视着地上的齐母,淡淡说道:“看来你那好儿子也没和你说真话啊,连亲娘都瞒着。”
“他不说,我说。”
“是他不能生。”
“听清楚了吗?他,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