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回来了。”“孟秀才好。”
“哎,夫郎怀里抱的是老二吧,真俊,比雨哥儿小时候还好看。”“是呀,一儿一哥儿,真是好福气。”
陈氏挤过来:“雨哥儿!”
“奶奶~”秋雨迈开短腿跑过去,陈氏一把抱进怀里,亲个不够:“哎呦,终于回来了,想死奶奶了。”
村长招呼人:“先回村,先回村。”
村里摆起长桌宴,庆祝孟先生顺利考中,孟辉没阻止,都是自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热闹热闹。五英和高远阁临近开席才回来,孟辉不急,笑呵呵和乡亲们寒暄聊天。
“村里一切还顺利吗?”
“都挺好,这两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好,食品厂也红火,县令大人帮咱拉生意,好多外州的船来买粉条和辣子。”
孟辉点头,商业繁荣税收增长,算尤县令的政绩,而且他私下塞很多银票呢。
张二叔似有话要说,孟辉看向他,张二叔斟酌道:“粮税涨了半成,官爷说是朝廷要求的,咱们有堆肥法,能出得起,只是听说上头。。。。。。”
朝廷的事他们不敢置喙,听说上头那位爱远游,行宫修了好几座,这才刚登基,以後不知道咋样呢。
“没事,让乡亲们多种番薯番瓜,总不至于饿肚子。”
“对,总好过那几年。”
大夥继续吃吃喝喝,迎来送往,傍晚才消停,孟辉留高远阁吃晚饭,让人当自己家,别拘谨,高远阁摸摸鼻子,五英平时住这个院,他来这里可比他勤快。
晚饭简单很多,都是自家人,陈氏和三禾各抱个孩子,高远阁坐五英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
孟辉牙酸,搞得他跟抓早恋的教导主任似的,防着他干啥,又没说不同意,他微笑问:“结识高兄多年,还未问过,高兄年岁几何?”
高远阁轻咳一声:“三十有二。”
五英刚满二十,真是老色批,老牛吃嫩草,孟辉笑笑不再说话,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
睡前三禾问起这事,孟辉含蓄描述,三禾猛地坐起身:“不行!没名没分的,不能由着她胡来!”
孟辉按住人:“他俩关系微妙,你挑明了,五英反而没脸见人,她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由她去吧。”
三禾愤愤不平,孟辉继续劝:“咱们给她兜着底呢,没事。”
“只能这样吗?”孟辉抱紧三禾,他也想不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能有什麽更好的办法。
村里还有桩喜事,孟竹水和张角成亲,竹水其实还没满十八,但是孟辉难得回来一趟,下次不知啥时候,只能让两人先把亲事办了。
新郎官笑得下巴没合上过,他苦等竹水六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张二婶子更是春风满面,小儿子娶到心仪的哥儿,大儿子家老三是男娃,前不久儿媳又怀上了,家资丰厚,顺风顺水,那叫一个潇洒。
假期忙碌而充实,离开前一天,孟辉照例召集几家开会。
王五英汇报生意:“酸菜不太赚钱,红糖卖得好,准备加一条红糖生産线,做酸菜的人分一半过来,另外,小吃店生意火爆,可以在县城再开家分店。”
孟辉和三禾相视一笑,你看,她厉害着呢,孟辉拍板:“可以,县城的店交给後娘和红果,刘叔挑几个得力的人送去。”他面向村长:“正巧,县城的房子空出来,送孟运学海几个聪明孩子过去,去书院读书,以後也考科举。”
村长一拍大腿:“好!我正想着,让孩子们出去长长见识呢!”
“成,到时把名单给我,我跟夫子说,其他的事你们张罗。”
“好的好的,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安心读书。”
村长异常激动,赚多少钱都是虚的,孩子能读好书,考取功名,将来有个一官半职,带着整个家族崛起,那才是无限荣光。
孟辉没再管这些,他们要干最後一件事,藏钱。
手上银票太多,总觉得不踏实,前些日子去府城银庄兑了一小箱金饼,金子最保值,沉甸甸金灿灿的,想想就开心。藏到地下室还不放心,再挖个坑埋起来。
不止他家,张平家也在藏钱,第二日两家相视一笑,啓程。
王五英和高远阁跟着一起,五英去认门,高老板有很多理由,最可信的是,孟辉府城的房子是他选的。
新宅比县城的房子大一圈,假山名木,五步一景,是高远阁亲自挑的,佣人女仆也是从他院里拨来,他来这跟回自己家一样。
孟辉没精力管他的小心思,州学是寄宿制,他醉心学习,只休沐时听些外面的消息,三年後秋闱,孟辉考中举人。
这年秋里雨水多,收成不好,村里人每旬来一趟,报喜不报忧,孟辉听人说粮税已加到五成。
也是这年,北方胡人犯边,连下十一城,西南藩王趁乱起兵,各地马匪盗寇四起,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