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他仍旧是半张笑脸都扯不起来。
公输蒙哼笑:“实不相瞒,我不止不亲和,心眼还没芝麻大,难相处得很,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那讨厌鬼接触,我就……”
他说着威胁的话,谢寒喻却并不害怕,笑眯眯地反问:“你就如何?”
“我就,”公输蒙忽地伸手在谢寒喻脸颊上捏了一把:“我就把你关起来,每天只能和我见面。”
谢寒喻搓搓脸颊,浅哦了一声,仍旧笑道:“我竟不知子晦兄这般孩子气,只许跟你玩,不许跟旁人玩。”
公输蒙被他调侃成小孩也丝毫不生气,反而异常认真地认下:“没错,就是只许你跟我玩。”
“好好好。”谢寒喻拍拍他的手背,哄道:“只跟你玩。”
尽管公输蒙路上有意避着霍桐,但还是在分界阵跟他碰上了。
由于书院的存在较为特殊,车马一律停在远处,行李交由专人带进书院。
待马车停稳,公输蒙率先下车,谢寒喻撩开车帘好奇打量四周。
“阿蒙。”又是熟悉的呼唤声,霍桐走出来,看看车,再看看公输蒙,既诧异又了然:“果然是你。”
随即他的目光挪到谢寒喻身上,和善一笑:“想必这就是阿蒙的新朋友,怎麽称呼?”
谢寒喻急忙撑着车身跳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踩着块圆滚滚的石头,脚踝一崴,眼看踉跄着要摔。
霍桐连忙伸手去扶,可惜公输蒙一心都在谢寒喻身上,动作更快,抓住他的手腕,手腕使力一把将人拉进臂弯:“没事吧?”
谢寒喻一声惊呼还未出口,生生止住,嗓子里含糊地笑了笑,他连摔都没摔,能有什麽事?
“没事。”
公输蒙却不信,偏要自己检查,将谢寒喻抄起来放回车上,在他的脚踝上下左右捏捏,问:“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谢寒喻虽然没跟人如此亲近地相处过,但看见公输蒙满脸的担忧,不忍心推拒这份好意,便一一摇头道:“没有。”
只是倘若只有他二人独处,任凭公输蒙要怎样仔细地检查都随他,但现在面前就有一个直勾勾盯着看的生人,谢寒喻多少有些脸热,推了推公输蒙道:“我真没事,哪儿都不疼。”
公输蒙擡眸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总算放下心来,叮嘱道:“不许瞒我。”
“好。”谢寒喻低着头嘟囔一声,搀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
霍桐何时见过对人这样周到细致的公输蒙,背在身後的折扇快把胳膊都敲青了:“你们关系不错。”
“关你什麽事?”公输蒙往前走了两步,恨不得把霍桐的目光全给挡住。
跟公输蒙说不通,霍桐朝谢寒喻笑笑:“阿蒙或许提过我,我姓霍名桐字飞檐,是他的大哥。”
大哥?
谢寒喻略有些吃惊,他只听府中人称呼公输蒙为“五公子”,从没听他提过家里人,更别说什麽大哥。
“谁认你是大哥了?”公输蒙一见霍桐只觉得太阳xue突突直跳。
他不想今後再听见谢寒喻“飞檐兄丶飞檐兄”地叫霍桐,光是想想他就头疼。
好在谢寒喻只是颔首问好,叫了声“霍大哥”,说了自己的姓名。
不过哪怕是这麽短暂的接触也足够公输蒙抓狂。
他急忙开口道:“好了,你跟他讲那麽多做什麽?”
霍桐惊诧地挑了下眉毛,眼前的公输蒙简直像换了个人。
谢寒喻则悄悄扯住他的衣角,示意不要对兄长如此无理。
“好了,阿蒙就是这性子。”霍桐摇摇折扇,并不与他计较,只道:“先进书院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