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了,我不要愿望了,现在我只求回到最初!我要原来的一切,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
一四年一月八日
一切都完蛋了,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来不及了,最先变化的是我的手,它蔓延的太快了,我该怎麽办?
……
一五年三月二日
我找到办法了!原来恢复一切的解药就是她!
……
再向後翻看时,却发现後面的纸页已经被撕下了,只留下粗糙的锯齿状的撕拉面。
我和沈知怀对视一眼,无不疑惑。
日记中反复出现的她指的是谁?陈禄云到底遇到了什麽?
我又想起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尚且健壮的身体配上的却是一双枯瘦的手。
“这是向神像许愿带来的反噬”那被枯手覆盖的触感仿佛再次传来,“是衰老!”
人的愿望来源于欲望,在恐惧的汹涌中,人如浮萍小舟,起伏间,今日欲海无边。这不息的欲望正将执念炼为永恒。
找到那个“她”,就能解除这一切。
不断重复的日期,来回提起的女孩,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
我和沈知怀跑起来,耳边有风传来,脚踝骨处被麻绳摩擦带来钝痛,我猜测已经红肿了,然而这些都来不及顾及了。
“咚咚”喘着粗气,我尽量平复呼吸,敲开了沈家大宅的门。
“来了,来了,谁啊?”馀婶打开门看到我的瞬间,笑着的面容愣了愣。她上下打量一番“你是?”
“我是陈先生的学生,老师找沈小姐有些课业上的事,我来告知一声”我用力往里挤了挤,然而馀婶的身躯如同铜墙铁壁焊在了门前。
她依旧看着我,不发一言,没说让我进去,也没说让我滚蛋。
我转动通红的手腕,扶了扶破碎的衣衫,解释道:“刚不小心在那山坡坡上摔了一跤”,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沈知怀,“这我同学,也是陈老师的学生,我俩一起来的。”
“哦来找小姐啊,进来吧。”她终于侧了侧身让开了,我和沈知怀像两条狡猾的宽粉,滑滑的就溜进去了。
上楼敲敲门,木门缓缓拉开一条缝,漏出一只黑溜溜的眼睛“是你啊哥哥,有什麽事吗?”
我握住门边,尽量放轻声音“小姐,老师找你有些事,方便我们进去说吗?”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手腕,“哥哥你受伤了,要不要擦点药,我有擦伤药很好用的,我每次受伤都会用,这样不会留疤。”
“药就不用了,先让我们进去把事情说了怎麽样?”沈知怀出声了,虽然是疑问的句子,语气中却没留拒绝的空间。
她这才看向旁边的沈知怀,将门开的更大些,我这才注意到今天她没再穿裙子,换成简练的长裤衬衫後,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爽干练。她上下打量,眼球转动着扫视着沈知怀,随後扬了扬下巴“你是谁?”
“我也是陈老师的学生,和他一起来跟你说点事的。”,他揽过我的肩“不让我们进去吗,小姐?”
她薄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向下压了压,还是侧身让我们进去了。
当他们同时站在一起时,一个俊郎,一个明媚,却有种神奇的相似,这气息紧紧缠绕,说不出的诡异。
“老师让我们来找你,他出事了!只有你可以解决这些难题,救救他吧!”一关上门,我立刻走近她,用急迫的语气说道。
“他不是已经知道神像的秘密了吗?”她皱眉,“还要血吗?好。”她说着拿起桌旁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就要往小臂上划去。
光滑白净的小臂如开花肠一般沟壑纵横。
我一把抓住她拿刀的手腕,手上微微用力收紧,小刀落地时发出“啪嗒”的动静,震聋发聩。
“你在……”
她不解的打断我,“他想去找神像,不就是想要我的血。”
“要你的血才能去找神像…”这其实是个疑问句,但我尽量压平声韵,把语气沉静下来。
“那不然怎麽进去”她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麽?”
瞒不下去了。“他遭到了神像的反噬,只有你才能救他。”
她先是不说话,愣在那里,就在我以为她在发呆时,她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凑近我,唇角一弯,盯着我笑起来。这样的距离,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与身体的轻颤。“不对吧哥哥,不是他让你们来的,你们到底在做什麽”
“我们不是在求你,而是在谈条件”我声音慢慢冷下来,後退半步拉开距离“你不是沈小姐,或许该叫你…沈少爷”
他终于不笑了,“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湖边捡到你的那天”
“这是救我的报酬吗?”他垂了垂眼眸,再次擡眼时眼里只剩下冷漠,“那好,跟我来吧。”
我回头示意沈知怀,他看起来也是冷冰冰的,抿着唇,眉头皱出一个小小的川字,我一时分不清谁的制冷效果更好一点。
“咚咚。”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