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个男人带你放风筝?”
“本来不记得的,你一说好像突然有点印象,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好像很高,然後……”
“风筝掉到了月桂篱笆上,你让他去捡。”
他眼睛一亮,“你怎麽知道!”
我摇头,“没事。”
竟然决定不在纠结于魂灯世界,不如就此放下,就此忘记。仔细想想,就这样一直和沈知怀生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然而日子就像薯片,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片是浓是淡,就像平静的海面培养不出优秀的水手。
一个很平常的午後,外面雾好像淡了些,有昏黄的太阳光晕从水汽里散出。鬼新娘刚一出来就炸哇乱叫的跑了回去,手里的木桶递给我。
“浇……浇水。”
小溪里的水被太阳晒过,手放在里面已经有些温凉了。
离得不远我就看见一个蹲在那里的身影,沈知怀身前的水已经晕起一层又一层的红圈。
我皱眉“你怎麽又流鼻血了?”
沈知怀转头,血已经被止住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水,一只手在溪里搅了搅。
“我作画呢。”
我蹲下去,手扶住他的脸,凑近看了看,擦去他鼻下没抹干的血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沈知怀笑着侧了侧脸。
“凉。”
直到晚上,沈知怀把腿挤到我两腿之间,两根手指掐住我的下颚,舌尖撬开唇瓣,流连在唇珠上辗转摩挲。四周黑漆漆的,我的背抵在墙面上,又被他用手隔开。我的手下意识的去寻找抓物,先是在他发丝间穿梭,接着移到额头脸颊。
“唔……”
分开时,我看向沈知怀,他神色迷离,脸上挂着餍足的笑。
“……你在发烧。”
我用手掌隔开他再次凑过来了脑袋,肩膀往内收了收。
沈知怀手摸了摸鼻子,眉峰轻轻颤了两下,眼神飘到半空又飘回来。
“可能有点着凉,没关系的。”
他拦住我的肩,笑着说:“正好我现在是个火炉,给你暖暖要不要?”
我没理他,好像有什麽细节被遗漏,我试图重新在脑海里搜寻。他的前胸几乎整个贴在我的後背上,双手交叠在我腰前,晃啊晃“要不要?”
“……要”
第二天清晨,我看了眼还在我身边熟睡的沈知怀,他这几天都睡得很沉,眼尾的弧度舒展开,发丝凌乱贴在额角。我小心放轻动作,把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拿下去,他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了下,就没了动静。
鬼新娘已经在外面撑着竹竿打果子了,今天雾气更浓,他看着放松很多。红色绿色的果子受到竹竿的惊扰,枝条一抖一抖的,骨碌碌滚下来。鬼新娘侧身一躲,等到所有受惊的果子都掉下来,树木又恢复平静时,他蹲到地上,把果子一个个捡起丢到背後的背篓里。
我走过去蹲下,有些果子掉到地上已经摔的四分五裂成果泥了。我从他背後接过背篓放到地上,挑些还算完整的果子丢进去。
“沈知怀最近身体很不对劲,你知道什麽原因吗?”
他头也没擡,专心捡着地上的果子“因为……因为魂灯。”
“魂灯?”
“对……因为魂灯的执念没有消散,变成……变成反噬,就会作用到灯主人身上。”
“反噬到最後会怎麽样?”
“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