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脾气就不好不讲理,那时候因为社会社交还会僞装,但是现在,在面对生命有限性的死亡焦虑时,会让逻辑系统更加紊乱。
好在能听得见丈夫的话。
钟老夫人闭着眼,声音像是苍老的声带磨着砂纸发出,眼角的皱纹明显: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钟书青合上书,“不要多想,我们年纪不小了,就不要再过多干涉年轻人了。”
“我都是为了钟家好。”
钟书青拿过拐杖,叹气,“我知道。”
“我都知道,你辛苦了,方祈也跟我说了,阿砚现在接的担子很重,他压力也不小,就不要在家事上让他烦扰了。”
“可是他们还去度假了。”老太太冷哼一声。
钟老爷子沉吟片刻说道:“我们也去度假吧。”
“反正燕京也要冷了,正好该去南边了,到春节再回来。”
钟方祈坐在门外,看到父亲出来上前扶住,“抱歉,是我没办好。”
钟老爷子瞥他一眼,“你的确没有办好,现在科化集团形势那麽紧张,他就直接去度假了?”
钟方祈也面露难色,钟砚又不是他手下,甚至他在他所工作的公司都是一把手,他想去哪根本不用报备给别人的。
更何况报备给他这个不对付的父亲了。
“你这儿子,不孝!”
钟方祈抿唇:“他心里有数。”
钟老爷子拄着拐杖往外走,“被季家那丫头迷得找不着北了。”
“现在不止是钟砚着迷,沈家大公子也着迷。”
“沈家大公子找人跟我通了消息,让钟砚放弃季檀鸢,允许他带季檀鸢出国,就递交个我们需要的证件,关于他父亲的。”
钟方祈神色一凛:“您信这个?无非是想着一石三鸟罢了。”
让钟砚和钟家反目成仇,如果钟家信了证据可能就是跳了陷阱。
“季檀鸢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个交易,我们不做。”
“即使没有他的倒戈,沈青林也不会是我下一届选举的对手。”
钟书青看他良久:“你解释这麽多,是跟我商量,还是对你儿子心软劝我放过季檀鸢?”
钟方祈:“都有,我必须得顾及着阿砚。”
“他不站在我这边,对我更不利。”
“您比我更清楚他手中过的资金是多少人的命根子,他不能出事,无论是于钟家,还是于我这个父亲。”
一旦出事,他和周雁予的婚姻会即刻崩塌。
钟老爷子冷声:“如果他有为了外人跟你反目成仇的风险,用着不趁手,那你最好趁早放弃用他。”
“爸,他是我儿子。”钟方祈打断父亲。
他终于明白为什麽钟砚不喜欢祖父祖母了。
“我没养过但是健康长到27岁还能助我一臂之力没有变成纨绔的儿子。”
“他也只不过想要个女人罢了。”
“他也不会背叛我。”
钟老爷子沉默下来,到底没再反驳他的话,拄着拐杖慢慢离开。
季檀鸢和钟砚在海岛上旅游的时候,碰见了妈妈。
她来这里定居一段时间,身後还跟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