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趿着脚下的拖鞋,故意“啪嗒啪嗒”地制造着动静,一步一步走向床铺的方向。
乐璨绕道到席韫的那侧。
在看到男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又摸出了他那条遮眼的白色绸带,他也不急,更没有出手阻挠席韫将东西绑在眉眼间。
只是静静伫立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勾唇浅笑。
白绸绑定的那一刻,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的人这才朝着乐璨的方向侧过脸。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天的拍摄,耀耀……”
乐璨歪了歪脑袋,似乎有点不解:“席韫,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吗?”
可不是很耳熟。
毕竟前一天晚上,某人就是用这样的理由逃过一劫,辜负了他对他的信任!
听到疑惑的反问,在外界看来语言简短犀利丶总能精准抓住言语漏洞的席总,缓缓沉默了下来。
“耀耀。”
乐璨点了点下巴,
漫不经心地“嗯嗯”了两句。
嗯的过程中,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席韫眼睛上的白绸。
隔着柔润丝滑的绸带,手指的指腹带着好奇,触碰着闭合状态的薄薄眼皮。眼球的每一次转动,被感知地清清楚楚……
“耀……”
“老公,你怎麽不敢看我?”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道很快销声匿迹,一道带着明知故问的调笑。
老公这个称呼出口,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的确大概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了。
乐璨半垂着眼,在他的视线前方,那个他咬过两次的淡色薄唇,重重地抿在一起。
瞧着很好亲。
不过,今天的乐璨所图甚大。
他咬住下嘴唇,用疼痛转移注意力,顺带缓解皮肉下冒出来的奇异痒意。
指腹下,眼睛的转动消失。乐璨懒懒地将脸贴在席韫的脸侧,对着他的耳朵轻轻: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看了……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再不看,乐璨怕自己要忍不住痒,张口啃人了。
被他贴着的人呼吸一窒,可偏偏却不说话。乐璨忍了忍,跪坐在床面上头抵在身旁人的肩窝处,低低地笑出声。
“你是不敢吗?”
“席韫……也有不敢的时候?”
笑完了,乐璨有些累地歪着身体,以一种变扭地丶半个身体即将滑下去的姿势,半张着口轻轻喘气。
一只胳膊不意外地拦在了半路,没真的让乐璨掉下床。
咸鱼一般的青年猛地一手抓住身侧的胳膊,柔韧的腰肢弹起,带着上半身丝滑地在空中转身。
再落回到床面上时,乐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条白绸。
黑色的发丝被带起,在空中四散开。重新暴露在灯光下的眼睛紧闭,但垂落的睫毛仿佛蝴蝶翩跹,颤了又颤。
乐璨很是满意这一套“声东击西”。
偷袭完毕,将某人掩耳盗铃的东西抓到手里,他就毫不留情地扬手把白绸往身後一扔。
做完这一套动作,乐璨松开抓着席韫胳膊的手。
他一边单手在腰间捣鼓什麽,一边伸手捏着面前人向下落了几分的下巴。
“如果你今天还想睡觉,就给我睁开眼睛。”
明明白白的最後通牒。
真丝睡袍的腰带单手很好解开。乐璨三下五除二抽掉腰带,又快速将束缚在外头的睡袍剥离,毫不留情地扔到一边。
换手的间隙,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换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