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凯看着面前的夏深寥,犹豫了下才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场景完整复述出来,想得特别费劲,干脆不想了直接把问题抛给夏深寥:“夏哥,这是怎麽了?”
——能考七百分的脑子就需要能考七百分的人来猜,潘凯在心里心安理得地点头。
夏深寥“嗯”了下,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又拿上桌洞里放好的羽绒服出去了。
潘凯盯着他手上的白色,忽然想明白自己在此之前到底是觉得哪儿怪了,他骁哥没穿羽绒服,直接套着单衣出去的——而他还没发现?!
上次没好好穿衣服不是还发烧了,这次还来?潘凯急了下,又想起夏哥已经拿着衣服出去了,放松了点。
但是……他眯了眯眼,选择性不动的脑袋短暂运作了下,怎麽感觉不太对呢?
到底是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太对。
徐知骁靠在墙边,安静地注视着前方的花坛,脸上没什麽表情地想。
他哪里都不太对。
明明在相处之前就猜到的答案,只不过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久了点就情愿让人留下来?完全出于一己私欲,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批判。
没有任何理由丶关系能阻止夏深寥走,更何况即使有又怎麽样?他难道真的能让夏深寥留下来吗?先不论夏深寥本来就和这里的联系淡到近乎没有,就是远在C市的夏父也根本不可能让他留在临城。
夏父的公司在C市,之後不管怎麽想,夏深寥还是要去C市的。
只有在C市……
徐知骁闭了闭眼,忽然不想想了。
神经病似的在大冷天放着人家好好接济的羽绒服不穿,非要套着件不保暖的单衣出来,虽然临城的气温比起其他地方还算暖和,但照他这个穿搭确实是奔着生病去的。
徐知骁的动作一顿,搓了搓自己的脸颊。
期末考期末考期末考——近在眼前的期末考都不担心,一天天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有意思吗徐知骁?
难道想出来了就能改变什麽?是你要以朋友的身份拉着人家一辈子都陷在临城这个小地方吗?
他才是最知道要往外边走才有路的人,却非要让人家跟他一块烂在这里,多新鲜的害人方式啊。
徐知骁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利落回头准备回教室写题,但在刚转头的那一刹那,肩上忽然搭上一件轻飘飘的衣服。
柔软的,乍一感受似乎什麽都感受不到,却好像要把他套牢。
徐知骁:“……”
他对上一双眼睛。
黑白分明,瞳孔沉沉地看着他,但下一秒一眨眼,那种带着冷气丶压迫感的气质好像又消失了,夏深寥盯着他,问:“怎麽在这里?”
“教室里闷。”徐知骁默默裹上羽绒服,好在这会儿没上次发烧时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所以上次发烧确实是意外中的意外,他平时没那麽脆皮。
夏深寥没反驳,又看着他自觉塞进口袋里的手:“那为什麽没带羽绒服?”
“穿久了热,脱下来放桌洞里,出来的时候忘了拿。”他靠在墙边,对上夏深寥的视线也没虚下来,反而放肆地眨了眨眼睛。
真假掺半。
夏深寥看着他,在内心下了判断。
“为什麽?”
“教室闷。”
夏深寥还是看着他:“但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理由。”
徐知骁缩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垂着眼,语气重了点:“那你觉得,应该是什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