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凌故舟说:“我想考到华川。”爬到优秀校友榜第二名。
现在的凌故舟说:“不变态,你就应该赢。”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这句话把江帷逗笑了,他用开朗的大笑肯定了凌故舟的话。
这个晚上之後,他们就没再进行什麽活动,让凌故舟安心等待高考,不管他想考或考低,考去哪里,学什麽专业,江帷都不干预,也给他足够的学习和选择的机会。
江帷自己参加高考的时候并没有什麽特殊的感觉,所有的题型他都烂熟于心,市面上评价好的卷子他也都做过了,再加上他还有参加竞赛获得的加分。所以那时他完全不理解在考场外显得比他还紧张的江庆国。
现在他和江庆国凌清一同站在了考场外,江庆国凭一己之力影响了两个毫不担心高考成绩的人,现在就是三个人紧张。
江庆国书读得不多,也不强求江帷读书,但他始终相信那句“知识改变命运”,对于高考这一类考试保持着敬重的心态。
他们已经回来一个月了,凌故舟住在他家的事自然瞒不住,当时江庆国的表情可谓是五颜六色丶精彩纷呈,他什麽都没说,但江帷能感知到江老爹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把唯一顾虑的高考生送进去後,江庆国就表示要单独聊聊,江帷拒绝了并申请将谈话推迟一天。
江帷:“要是聊的结果不顺心的话,我再怎麽藏都会被凌故舟知道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
江庆国被他话中秀的感情恶心到了,吃苍蝇一样地答应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把凌故舟送进最後一门的考场,江帷才叫李叔送他去了西利湾。
凌清在一楼大厅扎花束,准备等会送给凌故舟,看到江帷和他打了个招呼:“老江在书房呢。”
江帷点点头往书房走去。
“爸?”书房门是开着的,但他还是敲了两下。
江庆国看起来很冷酷,没露出什麽表情,他淡淡地说:“坐。”
江帷觉得他这副做派好笑,便也笑出来了:“爸你干嘛呀。”
听见他的笑声,江庆国冷酷的脸维持不住了,“哼”了一声:“自己交代。”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事情始末嘛,当时凌阿姨还夸我做得好直感谢我呢。”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你们到哪一步了,我去旅游前你明明和我说准备分手了。”
“啊,这个嘛。”江帷挠了挠脸,“现在也还没重新在一起呢,但快了吧,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怎麽会不在一起呢。”
“所以之前说的问题都解决了?”
谈起这个,江帷便坐直了,他坐在江庆国对面的位置,看起来异常地认真。
“爸,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爱就是爱,不能和能帮我做什麽事情去挂鈎。况且我也不想要求凌故舟对我有什麽事业上的帮助,我们是谈恋爱,他能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个拥抱,或者说给我做一碗好吃的面条,送我一朵花,给我唱首歌,就够了。他爱我,所以他愿意为了我做很多事,我也爱他,所以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事事以我为先。”
江庆国上次见儿子这副摸样还是一年前儿子刚去公司实习的时候,微微有些晃神,他张了张嘴。
江帷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便继续往下说:“爱情本来就是互相迁就磨合的,爸,包容不等于委屈,我并不觉得有什麽委屈难过的,相反,看到他因为我做的事情开心,我也就开心了。小时候你和妈妈也会吵架,但是最後你们总能找到一个能让两人都满意的方法去解决问题,我相信我们也可以的。”
书房里有一个江庆国淘回来的老式挂钟,每到准时准点就会敲响一阵,此时安静的书房内回荡着低沉而悠长的钟声。
等钟声消失,江帷才说:“凌故舟还有一个小时就考完了,最大的问题也要解决了,而且据我对他这段时间学习情况的了解,并没有被影响到心态,他也是有目标就会一往无前的,凌故舟没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江庆国眨了两下眼睛,没有接他的话:“三个多月前,我做了个梦,梦到阿梦了。”
“妈妈说什麽了!”江帷激动地问,然後又有些委屈,“她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江庆国眼里有怀念:“她一直看着你呢,她跟我说,凌故舟是个好孩子,让我不要拆散你们,哈哈哈哈,这麽久没见面了,一见面就把我说得像个坏人。”
三个月多月前?当时江帷刚领凌故舟回家不久,也是刚知道凌故舟是酒吧的黑衣人,知道小船和他之间的联系,原来妈妈真的在看着他吗?
江帷眼眶有些红了。
“哭什麽呀,没出息,我被她这样说我还没哭呢。我说我当然知道凌故舟是好孩子了,不然早就把他送走了,只是有些问题不现在就让你们想通解决,以後只会伤得更深,爸爸不想看到你们走向互相埋怨厌恶的场景。”
“你肯定早就哭过了。”江帷声音哽咽。
事实确实如此,江庆国不仅在梦里哭了,醒来以後也哭了,第二天顶着两个核桃眼给凌清吓到了。
但他嘴比核桃硬:“都做这麽多年夫妻了,有什麽好哭的。”
江帷没再理会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流了会眼泪,调整好情绪後说:“走吧,凌故舟马上出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