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慕笑了笑:“好久不见。恭喜他,这么多年,得偿所愿。”
从很早被家里开始安排相亲,到最终落定结婚。
章榕会没想过,自己勉强赶在30岁的尾巴上才完成人生大事。
王家谨在中间暗戳戳地煽风点火地倒油好多年,如今套着伴郎装,冲在祝福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的第一现场,感觉自己笑得好命苦。
“还是到这天了。”
靳南在旁大笑,拍他的肩:“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儿?放宽心啊。”
“谁想真能给他磨成了?”王家谨是真的服章榕会天生犟种认死理。
“会哥不容易。”
这王家谨倒是没得说,他只是一味地羡慕不能回来,可以躲懒的钱铮:“哎,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溜达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钱铮的婚礼祝福,是前天晚上发来的。
那时章榕会来酉山陪家里吃饭,喝了些酒,吃完同路意浓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
路意浓坐上缠满新鲜花卉的秋千晃荡着,发现站在一旁的章榕会好似有些心不在焉,开口问:“你怎么了今天?”
章榕会垂眸,看着她洁白鲜妍的脸,握着她扶在绳上的手指:“你会有遗憾么?结婚的话,没有爸爸出席。”
“如果你想,把人弄来,还是来得及。”
虽然,这个问题被大家一并默契地绕了过去,但这些天,在章家也免不了被不通内情的亲戚好奇地询问。
“新娘爸爸做什么工作的?”
“他哪天过来?”
章培明帮忙打着圆场,私下里严肃地对章榕会说:“我对意浓父亲的看法不会改变,万幸是他们现在身份上已经划清。你不要再自找麻烦。”
章榕会想过,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没有人能越过路意浓去决定。
婚姻是人生大事,但凡她想,他会想办法去处理。
“你原来在想这个啊——”她拖长了声音说。
年幼时,也羡慕过其他同学父母感情和睦。
后来母女相依为命,遭遇不公,也渴望过一个站t出来摆平一切的父亲。
再到后来,亲眼见过他的另一个家庭,看到那个备受宠爱的男孩子。路意浓那时意识到,父母无条件的爱,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她曾经在乎。
但是现在。
不需要就是真的不再需要了。
路意浓仰着笑脸说:“我有舅舅,也有你呢。”
章榕会伸手,摸上她的脸,直到这么温情时刻,被钱铮的语音消息打断。
他拿起手机,先看到那笔丰厚的礼金,然后不小心按下了播放键。
也就刚刚跳出两个字符:“会哥——”
路意浓已经探头过来:“哎,是钱铮啊?你怎么不放完?”
章榕会给手机按了,挑眉问她:“钱铮很特别吗?你管他说了什么。”
“我是关心红包啊,”路意浓笑嘻嘻的,“怕你私吞。”
章榕会好笑地道:“你这点出息。”
婚礼的场地是早年买下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地界,户外草坪连绵成荫,花艺团队连夜用粉色蓝色的鲜花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