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聊了那麽久,像是说清楚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事,解决了人生中很重要的问题,指针指向了十二点的,季雨桐终于有了几分打扰到主人的情何以堪,她辞行。
“这麽晚了,今晚住这吧,有客房。”
裴若初拉住季雨桐的手腕,如玉的目光中有潺潺的流水。
房顶暖黄色的灯光落在裴若初脸上,笼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那是名为温柔的特质,季雨桐明白,她为那样的特质吸引,十年光阴,逃不出去。
“春台苑离这儿很近。”
纠结片刻後,季雨桐还是决定回去。
如果说曾经裴若初与父亲的关系为她的心动上了一道枷锁,那从此之後,枷锁已经打开了。
她的心是自由的。
可季雨桐不敢那麽大胆地任由自己的心意疾飞,她宁愿那颗种子依然不会开花。
她怕裴若初知悉後,再一次离她而去。
想了片刻,季雨桐在寒山酒店的地下车库里,先在剧组群里通知大家剧组复工在即的消息。
底下一衆开心称好,在一片欢腾中,季雨桐看到裴若初的回复。
“季导辛苦。”
平平无奇的四个字,却在季雨桐心中激起一片浪潮。
那些克制被抛在脑後,季雨桐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拨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喂,你在酒店吗?”
季雨桐问得小心翼翼。
“嗯?”裴若初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季雨桐听见她声音中的浅淡笑意,“要来找我吗,刚好,想麻烦桐桐帮我上药。”
一进门,季雨桐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裴若初。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半边沙发上,恰巧落在裴若初白色的睡袍上,显出明媚而温暖的弧度。
见到季雨桐进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弯了弯,秋风吹成了春水。
“桐桐,来。”
这些天常常帮裴若初上药,季雨桐已经非常熟练。
她坐到裴若初身侧,撩开对方的衣摆,将涂了药膏的棉签落在裴若初光裸的皮肤上,随後,季雨桐指尖转了转,用棉签将药膏涂抹开。
药膏冰凉,裴若初纤细的腰肢颤了颤。
“疼吗?”
虽然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季雨桐仍不免紧张。她停下动作。
“没事,”裴若初屏息,“是天气冷。”
两人的距离很近,从季雨桐的角度,能看见裴若初微红的耳垂,精致的锁骨,和一起一伏的胸膛。
裴若初屏息时,身体也轻轻绷着,狡黠的阳光落在她半开的衣襟前,寻不到入口。
季雨桐垂下眸子,手上加快了动作,不一会儿将药涂完。
“好了。”
她收起心里的蠢蠢欲动,擡起头,刚想向裴若初展出一个笑容,唇畔忽然一软。
裴若初不知什麽时候微低了头,恰好遇上季雨桐上扬的唇,此刻,她们的唇轻轻贴着。
季雨桐睁大了眼睛。
双目相对,不知是谁先主动。
山火一触即发。
她们的气息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