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对人生的赤忱。”
顾池横给她递了台阶:“我这两天想了想,你要出门工作,也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样,我给你安排一个我们公司的秘书,你天天发发文件就行了,朝九晚五,还能蹭我的车上下班,多轻松。”
暮云仍想纠正他的想法:“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顾池横不解:“你不就是想工作。实在不行,我们公司也有需要拍照的地方,你去宣传部,也可以拍照。”
暮云知道跟他是谈不妥了,她蹙眉,快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再次强调,我不是你的附庸。”
顾池横眉头一皱:“前几年不都挺好的,你是被那个乡巴佬带坏了。”
“前几年你没有这麽禁锢我的自由过,而且那时候糖糖还小,为了照顾孩子,我不出路途远丶时间长的差,减少了大部分的工作,当时我是自愿的。”
暮云言下之意,现在她是不自愿的。
暮云想同他认真聊一聊:“我们之间是商业联姻不假,这些年你在外面怎麽玩,我从来不过问。我以为,我们有这样的默契,我不问你,你也别来管我,我的努力不应该被你瓦解。”
顾池横也冷了脸:“我看是关你关得还不够,你怎麽还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是你,”暮云冷笑,“禁锢我的□□有用吗,我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
“说真的,我们离婚吧,顾池横。”
“再继续下去我们谁都不开心。”
“为什麽一定要走到离婚这一步……”顾池横不解。
“我从来就不爱你,我本以为我可以牺牲爱情,可如果在此基础上还要牺牲自由,牺牲我的未来,我好像的确做不到。”
“我们都还年轻,可以重新来过。”
暮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那为什麽不跟我重新来过。”顾池横咬牙。
暮云笑了:“我说了,我不爱你。”
“你爱谁?”
暮云沉默片刻,坚定道:“我爱我自己,我要爱我自己。”
顾池横对上她眼底的认真,心神一震,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
那天,暮云没有陪顾池横参加完晚宴。
晚宴行进到一半,她就悄然离场了。
当相识的朋友问到暮云的去向时,顾池横只狠狠捏着香槟杯,忍着牙疼笑笑:“和我闹脾气呢。”
他望着舞池的中央,在心里暗暗期冀暮云会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像往常一样同他共跳一支舞。
只是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舞池中的人群都渐渐散开,他再眨眼——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心里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暮云的这场脾气会闹到哪一天才肯罢休。
夜里,春树伏案写小说的时候,忽然收到暮云发过来的短信。
“可以来接我一下吗?”
春树停下笔,问暮云在哪。
“你的小区门口。”
春树愣了一秒,起身狂奔。
钢笔在白纸上划了很长一道墨迹,“家”的最後一笔被拉得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