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
郑绵便不说话了,这位年轻的导演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某些时候,她的外壳坚硬得像石头。
对待所有人,季雨桐都有着一视同仁的距离感,没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除了裴若初。
郑绵暗暗祈祷,等裴若初从那个房间出来後,这两个人可千万不要吵架。
没过多久,裴若初回来了。
她还来不及同郑绵她们说什麽,便又被主办方请上了台。
郑绵又开始挂心:“妆还没补呢……”
熬到活动结束,三个人坐回保姆车上,无人言语。
裴若初闭目养神,季雨桐望着窗外的大堵车发呆。
坐在後排的两位不开口,郑绵更不敢说话。
直到郑绵从後视镜中看见一辆车跟着她们驶上了小路。
“後面有狗仔在追。”
“绕一圈,再回酒店吧。”
裴若初仍没有睁眼。
车内後视镜里,季雨桐面无表情,但没有反对的意思,郑绵屏住呼吸,在分岔口右转,就这麽一路驶进了酒店。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後,裴若初说:“跟他们说一声,车不要进来了。”
“知道的。”
郑绵开始打电话。
“你跟寒山酒店有合作?”季雨桐发问。
“酒店在我名下。”
裴若初眸光如水。
季雨桐终于明白,为什麽裴若初能在鲲城寒山酒店的顶楼一住就是一整年。
裴若初淡声解释:“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提及前尘,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郑绵心知二人大概有话要说,于是借着打电话的机会离开。
车门打开又阖上,之後,车里只剩下两个人,还有车顶昏黄的照明灯。
季雨桐终于不再顾忌,挑破今晚的事。
“晚上,我看到我父亲了。”
季雨桐的眼里还是清明的,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语气却强压着暴戾。
如果是郑绵,或许还感受不到季雨桐的情绪波动,但裴若初一听便知——季雨桐在生气。
大概,在更衣室门口见到季雨桐时,裴若初便猜到会有眼下一刻。
她解释道:“今天品牌方的资源当年是他给的,他在也正常。”
“我父亲是专门来找你的吗?”
“我不清楚。”
“你们还有什麽事情没了结?”
裴若初沉默片刻,答:“都了结了。”
“真的吗?”
季雨桐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
可怀疑的种子,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播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