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承夜的声音。
按照季承夜的要求,裴赐年将车停在靠近枕山却仍有些距离的地方,季承夜上车後,不在场证明正式闭环。
剩下的,则是裴湛枫应先前的电话来到枕山,主动走进为他布置好的陷阱。
“根据我的推测,当时的时间约在16时30分左右,大概在你刚离开枕山时,裴湛枫就到了。他发现枕山没人,恐怕先打电话给你,你只需要告诉他,母亲在别墅里,没有离开,让他去二楼看一下,他就会自己走进二楼的房间,然後在门把手上,在房间的各处留下指纹和痕迹。”
“恐怕,他一开始还不确定母亲是否还活着,而他只要走进房间,就直接破坏了现场。”
“从此之後,警方调查的所有重心,都会放在他身上。”
而季承夜,只需要在接到裴湛枫的电话时,装出十分震惊的样子,并表示马上就赶回来即可。
“至于你到长风的‘蛛丝马迹’,很简单,你只需要带一件衣服,用长柄雨伞支撑起来,就像是後排有个人坐着了,况且当时的监控设备,根本拍不清楚後座的情况,即便没有这层障眼法,凭着裴赐年和张虹的证词,你也能保全自身。”
“想的不错,但是你没有证据。”
季雨桐笑了。
她在笑,父亲也终有一日落入别人布下的陷阱里。
“父亲忘了,我打开了暗格。”
“暗格里面的东西,我已经交给警察了,你的指纹就印在上面,父亲猜不到吧,血指纹在风干以後,依然清晰可见。”
“以上,是我的推测,父亲有什麽需要补充的,或者想要反驳的?”
季承夜点燃一根烟。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抽着烟,香烟散出一阵轻飘飘的薄雾,如梦一般飘散。
季雨桐的心上,落满了灰。
燃完一支烟,季承夜终于开口。
“你找到了?”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内容。
从此,他不再是曾经为季雨桐遮风挡雨的父亲了。
他是一个杀人犯。
季雨桐直视着季承夜波澜不惊的眼睛,季承夜的眼神很有感染力,他看人的时候,往往温柔而诚恳,然而如今季雨桐却忍不住猜测,当年的父亲是不是也通过这样一双眼睛,说服了许多人,瞒过了许多人。
季雨桐的眼眸里满是难过。
她继续说下去。
“除了母亲之外,裴湛枫的死也与你有关。”
“胡闹,那段时间我连裴湛枫的面都没见过,如何杀人?”
“雇凶。”
“在此之前,我是否认识凶手?”
“不认识。”
“我与凶手有无资金往来?”
“没有。”
“那我如何雇,怎知是我雇?”
“你与他的亲人,有所往来。”
“不要诈我了,小桐,现在不是在游戏,这是实打实的悲剧,被杀的是你母亲,还有我如亲人般的大哥。”
季雨桐扯出一抹复杂的笑容:“说什麽大哥,他是你得不到就想毁掉的人。”
季承夜一噎,讥笑:“不知所云。”
“你不知道吧,刘横的亲人找了你很久,一直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当年的事。”
“刘横是谁?”
季承夜似乎想不起来。
季雨桐嗤笑一声:“你给他的妻子打了几百万,却不知道他是谁?”
“季导,别来无恙。”
当时,季雨桐联系了某个号码。
一开始,季雨桐没听出来是谁,只觉得有几分熟悉,直到对面自报家门。
“我是王翰坤啊。”
季雨桐完全没想过,王翰坤是刘横的儿子。
她以为王翰坤只是一个普通的电影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