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桐的心渐沉,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你让我离开,我就告诉你裴若初的去向,”季承夜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否则,你只能给她收尸。”
季雨桐的大脑疯狂运作,想立即想出一条两全的方法。
电光火石之间,季雨桐想了一条缓兵之计:“在死物面前,生者更为重要,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先告诉我,裴若初是否安全?”
季承夜的心踏实了一半,他也没完全藏着掖着:“现在她自然是安全,但再晚一点,只怕就不安全了。”
“为什麽?”季雨桐心里一慌。
“再晚一点,她就要穿过勐县了。”
“西南方向,通往境外,那是什麽地方,你不清楚的话,新闻应该也看到过吧?”
季雨桐反应过来那是什麽地方。
她慌乱:“怎麽会……”
季承夜又点燃一根香烟,他平时很少抽烟,今晚却一支接一支不停。
轻飘飘的烟雾,不通风的室内缭绕着难闻的气味,季雨桐皱着眉等他把这一根抽完。
“她想要把我从长风赶出去,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季承夜抖落几点烟灰。
“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句话你应该对裴若初说!”季承夜按灭了手中的香烟,“要不是她有什麽为父报仇的心思,我又何必对她下狠手。”
“原先,即便是她想要跟我抢长风,我还是愿意跟她斗一斗的。”
“她给警方提供了许多东西,我被警方叫去喝了趟茶,才知道裴若初想要的不止是长风。”
“她想要的是我的命!”
“父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季雨桐近乎哀求。
“别多说了,东西给我,我是你父亲,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你也不想我死吧?”
季雨桐闭了闭眼,问他:“你杀死我母亲的时候,还记得你是她的丈夫,是我的父亲吗?”
她二十多年的信仰崩塌,她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你放心,小桐,拿到你手上的东西之後,我一定把裴若初的位置告诉你。”
季雨桐怎麽会不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等季承夜把东西销毁之後,十二年前的旧案再也不会有翻案的一天,她找人再快,也快不过季承夜,他完全可以直接让他的手下转移地方。
到那时,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现在谁也不相信谁,两个人对峙着,局面纹丝不动。
“真的不愿意自首吗?”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季承夜的表情又添了两分扭曲,他反问:“自首等死吗?”
“砰——”
屋外的狂风再一次吹入安静室内,激得季雨桐一哆嗦,她下意识望向刚刚自己关好的窗,以为那窗户又被风吹开了。
可那扇窗户是紧闭的。
季雨桐变了脸色,慌忙扭头望向身後——
身後,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们鱼贯而入,七八个人顷刻间挤进了餐厅。
为首的警官一边亮明了警官证,一边指挥其他人冲上去按住季承夜。
“季承夜,你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走吧。”
季承夜一个人对付不了六七个人,双手和头被死死地压在桌上,他呲着牙,怒目圆瞪。
“季雨桐!”
“你们进来干什麽!”
季雨桐彻底慌了神。
她还没套出裴若初的具体位置,裴若初现在还为季承夜所控制。
其中一位警察说:“再僵持下去,对裴若初更危险,季承夜失去联系,他的手下便不敢轻举妄动。”
素来冷静的人失去了理智,季雨桐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若初姐她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