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重新躺了下去,目光空洞地望着素白的天花板。
仿佛舒橙的存在,连同她刚才那番话,都只是空气。
他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舒橙了然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她盯着眼前男人沉默的侧脸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转身,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客房。
关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
舒橙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却像是藤蔓一般,越缠越紧。
客厅里依旧安静。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依旧下着的大雨,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周景言。
张哲。
这两个名字,这两张脸,在她脑海中不断交替。
混乱,迷茫,还有一丝她不愿承认的……期盼。
夜色渐深。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橙却辗转反侧。
那枚胎记,张哲冷漠的脸,江鹤宸深不可测的眼神,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终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梦里,是那个熟悉的周景言。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容温柔又耀眼。
他朝她伸出手。
“橙橙,过来。”
她想跑过去,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模糊,消失。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几乎可以说是彻夜未眠。
第二天,天光微亮。
舒橙下楼时,客房的门已经开了。
张哲不在。
王叔说,张先生一早就出去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果然,他还是回到了别墅门口,继续他那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站岗。
舒橙认为这个男人,固执得可怕。
午后,雨停了,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的清新。
江鹤宸回来了。
比李明预告的时间早了。
舒橙彼时正在后院的小阳台上。
她将客房里张哲用过的那床羽绒被和床单抱了出来,打算趁着难得的阳光晾晒一下,去去湿气和药味。
她太清楚江鹤宸的鼻子有多灵敏。
那个男人对气味的挑剔程度,近乎变态。
你跟我一起去
万一被他察觉到别墅里有过属于张哲的,混合着病气和药味的痕迹。
她不敢想象江鹤宸的反应,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舒橙刚把被子搭在晾衣绳上,还没来得及摊开。
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好端端的,怎么洗起被单来了?”
舒橙的动作顿住。
心,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