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焦急地回到刚才的长椅上坐下。
警察正陆续赶来,封锁了现场,不少围观群众聚集在长椅这边议论纷纷,他坐在这里不会引人注意。
大哥和黑刺李的身份都没问题,就算警方调查也不会生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影响今晚的交易。
假如一直到晚上案子还无法解决,大哥和黑刺李出不来,他就得一个人完成交易。但警察滞留在游乐园内,交易的风险会无限扩大,交易目标也可能心生畏惧或者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伏特加很想问问大哥该怎么办,但又怕擅自发信息影响到正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的大哥,只好一直刷新短信界面看大哥是否给他发来了新的指示。
***
黑泽阵冷眼旁观着工藤新一像只嗡嗡的蜜蜂游窜在尸体、嫌疑人和警察间。
按照波本的报告,这小子对凶手是谁、手法如何早就了然于心,这幅忙着团团转的样子只是为了展示推理的伪装。
自己制造案子再自己破案,一个人又要做莫里亚蒂又要做福尔摩斯,要是果真如此,工藤新一还真是闲得无聊。
黑泽阵对此嗤之以鼻。
但贝尔摩德挺认同波本的报告。
“要想成为福尔摩斯,就必须得有作为对手的莫里亚蒂吧。”那个女人兴趣盎然地说,“就像光明和黑暗一样,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是一体两面。”
“你觉得工藤新一是为了能破案才会制造案子的?”黑泽阵问。
贝尔摩德含着笑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他只是想破案,也许作案和破案对他同等重要,也许作案之后自己收尾是他的癖好……但无论如何,不觉得小侦探很适合组织吗?”
黑泽阵想冷哼一声,哪里适合了?
但boss看来很中意贝尔摩德的说法和波本的报告,琴酒的看法在这里并不重要。
在客观证据“足够”后,最后一点需要考虑的就只有空路的预知了。
“你不去和那个侦探小子一起吗?”黑泽阵瞥了一眼靠墙蹲在旁边玩手机的空路。
“为什么我要和新一一起?”空路仰起头,语气从疑问变为质问,“你嫌我在这碍事了?”
“让那小子快点,别影响一会的任务。”黑泽阵说。
“这是我催就能快的吗?”空路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扶了扶眼镜,伸长脖子看现场的情况。
工藤新一正摸着下巴沉思,这说明线索都收集完了,就等新一灵光乍现了。
“好像差不多了。”空路边活动着蹲的有点发麻的脚边说。
黑泽阵从静止状态的工藤新一看到像无头苍蝇一样东奔西跑但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警察,怎么也没看出有案子结束的氛围。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引起了附近几个警察的小骚动。
“墙边上的那个黑衣男人是谁?”后来才赶到现场的年轻警员警惕地问,“是案件相关人员吗?”
“啊,他们也在这趟车上,就坐在被害人后面,”最早到的一个警察止住同伴想要上前查探的动作,“目暮警部说暂时不需要考虑他们的嫌疑。”
“为什么?”年轻警员自认为隐蔽地打量了几眼黑泽阵,突然睁大眼睛,压低声音,“不会是上面派下来检查我们现场工作的吧?”
“不是啦,你怎么会这么想……”回答的人还没说完就被黑泽阵看过来的眼神震得话卡在嘴里。
年轻警员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看他,这完全没被杀人现场影响到的嚣张姿态,不是来挑衅警察的反社会凶手,就是上面的视察组啊!”
“不……但是目暮警部说他是黑泽君的父亲……”
“啊,确实长得挺像的……难怪黑泽君和工藤君玩得好,原来也是警界相关家庭的孩子吗?”
黑泽阵把摸鱼警察们的窃窃私语尽收耳内。
日本警察算是没救了。
不仅把破案全都交给一个上高中的小鬼,还因为这小鬼在案发现场经常出现就直接假设他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嫌疑。
就这样的素质,波本报告里描述的一个小鬼就能把日本警方玩得团团转,也不显得夸张了。
他的目光从假装忙碌的警察身上移开,在站在现场的焦点中间,习以为常地被围观群众的闪光灯对准的工藤新一身上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在了身边的空路身上。
晦暗不明的目光持续了几秒,在被空路察觉之前,工藤新一的出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目暮警部,我知道犯人是谁了!”
黑泽阵抬眼直视站在舞台中央的侦探,在他旁边,警察正准备把最有嫌疑的人先逮捕回去审问,听到这话纷纷停下动作。
不得不说是刚刚好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