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窗外静悄悄的。
段枫玥被热醒了。
房中昏暗,四下无人,就连灯火也早就熄灭。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衣裳黏在皮肤上,异常难受。段枫玥懵懵然地坐了会,扶着床起身,准备去浴房洗个澡。
经过休养,他的脚好了不少,稍微能沾点地,但不能用力,只能在地上蹭着走。浴房的窗也是黑漆漆的,行云和流水知道段枫玥爱干净,常沐浴,提前备好了水。
卧房到浴房距离不远,段枫玥还是蹭出了一身汗,好容易到了浴房门口,他轻呼出一股燥郁的气,准备推门——
“嗯!”
段枫玥的手蓦然停下,瞧了瞧四周,正当他以为是错觉之时,那断断续续的闷哼带着喘息又响起来,熟悉的男人嗓音听得无比真切,仿佛就在耳畔。
“嗬——枫玥——媳妇——”
段枫玥的脸霎时间被蒸熟了,不用看就知道卫霄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左不过是拿他小衣……他浑身一颤,手跟碰到炭火一样猛地收回来,连澡也不敢洗了,急急忙忙转身。
“呼——呼——”
好容易回到房里,段枫玥扶着床喘气,生怕卫霄发现,赶紧钻进被窝。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睡着,起码装成睡着的样子也行,可胸腔里的心脏一直怦怦跳,和不断在脑海里响起的淫靡声一起吵得他不得安生。
段枫玥蹭一下用被子蒙住脑袋和耳朵,用手偷偷摸了下脸,还是滚烫得吓人,他的心又慌又飘,自己也闹不清什么情绪,只能闷闷地低骂一句:“下流东西!”
傍晚时卫霄拿了小衣走,久久不曾回来,行云一打听才知道他下山办事去了,此时刚回来,把一身风尘洗去,就……这般迫不及待,他不下流谁下流!哼!
正恨恨想着,帘子被掀开,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段枫玥浑身一凛,立刻躺好装作睡着的样子。
“砰!”
应是卫霄把铺盖卷扔在地上的声音,他总这么干。段枫玥紧闭着的眼皮一颤,按理来说他睡着后卫霄不会闹太大的动静,除非……
果然,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怎么醒了?”
段枫玥知他在浴房时便已发现自己,拖迟了会便再也装不下去,他想干坏事的是卫霄,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赌气般地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子一把掀开,直勾勾地和卫霄对视——
男人眼里还带着未褪尽的情欲,白日里刻意隐藏起来的攻击性在夜色的掩盖下如水般倾泻而出。段枫玥看一眼就嫌烫,理直气壮瞬间没了踪影,耳尖通红地耸着睫毛错开视线。
“那个……”卫霄似乎要说什么。
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被段枫玥抢了话。他唇在月光下颤了几下,用一种要哭不哭的发抖音调问:“你,你真用我的小衣弄……弄了?”
卫霄一顿,他不知段枫玥是几个意思,看生气也不是生气,看情愿也不是情愿,他紧紧盯着段枫玥,沉沉地“嗯”了声。
段枫玥被他一个音节烫得浑身酥颤,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扬起被子把自己包成了粽子。这只粽子左右晃动几下,从内里传来一声又闷又低的:“你真讨厌。”
是“真讨厌”,不是“不可以”。
卫霄只听出了羞恼和埋怨。他喉咙动了动,无赖笑道:“不用小衣,就只能你亲自来了。”
段枫玥闷呜一声,道:“都说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