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需要破局,她只需要坐在这里。
毕竟,自己手下的牛马们,正愁找不着升职加薪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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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龙涎香烧得正暖。
皇帝裴琰背着手,在御案後头踱着方步,嘴里哼着小曲儿。
那调子轻快得有点飘,跟他那张惯常阴沉的脸,实在不搭。
裴琰心中得意,再烈的马,也得有人驯。
等她成了自己的人,锁在这深宫金笼里,看她还能翻出什麽浪花?
谢震霆在西北再横,他女儿成了自己的妃子,捏在自己手心,他还敢不俯首帖耳?
若想江山稳固,到时便一贴避子汤赏下去,断了谢桑宁怀上自己子嗣的可能性。
这江山便能稳如泰山!
“陛下…”
大太监德胜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谄笑:“奴才瞧着,您今儿个…这气色,这精神头是真好!连这曲儿…都透着股子喜气儿!莫不是…真有什麽天大的喜事临门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觑着皇帝的脸色。
裴琰哼曲儿的调子戛然而止。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那双眼睛看向德胜那张堆满笑的老脸上。
德胜心头猛地一紧,後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脸上的笑容却不敢有丝毫变化,反而更谄媚了几分,腰弯得更低。
“德胜啊德胜,你这老狗,鼻子倒是灵光得很呐?连朕哼个小曲儿,都敢琢磨出喜事来了?怎麽,圣心,你也敢来打探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德胜“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奴才就是…就是看陛下您高兴,奴才也跟着欢喜!奴才这张破嘴没个把门的,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他磕着头,心里却如同擂鼓。
裴琰看着德胜,突然大笑起来:“行了,看给你吓得。”
“朕今日确实心情好,有好事,但不可说!”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防着!
谢桑宁那丫头,手眼通天,谁知道她有没有在他身边埋下钉子?
今日之事,关乎他钳制谢震霆丶稳固江山的绝妙布局,也全了他的私心,容不得半点闪失!
在尘埃落定之前,一丝风都不能透出去!
“起来吧。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碍眼。”
德胜如蒙大赦,连滚爬得起身,垂手退到角落的阴影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皇帝越是讳莫如深,越说明事情重大!
他必须得知道,只要知道这个情报,上交给大小姐,何愁这个月完成不了小姐定下的情报指标!
是的,谢桑宁安插在各个府邸,甚至皇宫的人,都有工作指标。
每个月还有绩效考核!
也不知大小姐从哪里学来这麽磨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