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岩声音悲戚:“外祖母。”
此後,恐怕这生都无缘再见。
萧清岩不停朝老夫人磕着头,肩上伤口血色蔓延到雪里。
“是孙儿不孝。”
那汉子拖着萧清岩起身。
李老夫人泪流满面,大悲大喜不过如此。
徐初眠深吸一口气:“我会照顾好外祖母的。”
萧清岩最後看了眼徐初眠,“初眠……”
“二公子,走吧!”
徐初眠与李老夫人就这麽看着萧清岩离开,那道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
雪又大了。
徐初眠脸上冷冰冰的。
这生也许都不会再见了。
李老夫人敲着腿,面色悲伤:“糊涂啊糊涂。”
徐初眠垂眼,豆大的泪水掉落在地,她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外祖母,咱们先进去吧。”
那些宾客还在吃席。
徐初眠送老夫人回房去歇着,里外犹如两个世界。
徐初眠扶老夫人上了床,又端来姜汤。
一只苍老的手握住徐初眠手腕。
徐初眠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是初眠啊。”
“外祖母……”
李老夫人盯着天花板,也没喝药,开口道:“清岩从小性子坦诚炙热,因着没娘,他对他爹和大哥感情深,他父王要干糊涂事,清岩……他也是没办法。”
“初眠,你别怪他。”
徐初眠强颜欢笑,平缓着声音,“我没怪他。”
李老夫人絮絮叨叨说了萧清岩许多事,断断续续的。
外面的雪压断了树枝。
啪的一声——
李老夫人才醒过神,她看向徐初眠,面容和蔼。
“初眠,你回去吧。”
“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上。”
徐初眠握着老夫人的手怆哭出声,“外祖母。”
萧清岩一走,李老夫人也没几天日子,她摇了摇头,“初眠,回到你原本日子里,鹤安说的没错,你们没登记官案,他那些事,也不会连累到你。”
“说到底,是我们拖累了你啊。”
徐初眠泪流满面,“外祖母,不是的,清岩很好……”
门外,赵域盯着鹅毛大雪。
心里越来越冷。
一名眼生的护卫敲了下门,“徐姑娘,时间到了。”
徐初眠身上还穿着喜服。
她浑浑噩噩走了出去,两条腿被冻得没了知觉。
小桃在门口守着,一脸担忧:“小姐,你没事吧。”
徐初眠摇了下头。
檐下喜字灯笼被吹起,檐铃风声作响。
廊道尽头出现了一道影子。
徐初眠擡起头,眉眼凄凉。
是赵域。
男人面色阴沉,等着她一步步过来,像极了等待猎物入笼的猎人。
徐初眠脚步没停,越过他继续往前。
红衣刺眼,赵域握住她手臂,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迈了出去。